挂了电话，他又迷迷糊糊做梦了。

凌晨，空气里都是冰凉的冷意。

肺腑似乎都冷透了。

爷爷来房间里看了他，替他盖好被子出去了。

他听到爷爷给别人打电话，一声又一声叹息。

“要不是孩子病了，我也不会舔着老脸到处求人，他还小，以后无亲无故，无依无靠，要怎么办？”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还的，我现在还能找工作，我还能挣钱。”

卓阳知道爷爷在做扫大街的活，年近古稀的老人，每天拖着病躯四处打零工照顾他。

他咬住拳头，泪水落在枕头上。

爷爷走后，他从床上起来，在阳台上，看到爷爷步履蹒跚地向街道走去。

他起床熬了一锅粥，等爷爷回来一起吃，他想告诉爷爷，他准备去找工作，从生病以来他就一直待在家里。

他不想再让爷爷为难了，就算生病了，也要打起精神来好好生活。

他要找一份工作，挣一些钱，养活自已和爷爷。

卓阳在家里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爷爷，他出去找爷爷。

看到很多人围在河边。

看到他，大家看他的目光充满同情。

有一位大妈擦了擦眼角的泪，“孩子，过来看看你爷爷吧。”

卓阳脚步发僵，他走过去，看到爷爷躺在地上，浑身湿透，面色青灰，紧紧闭上双眼。

卓阳从梦中醒来，大口大口呼吸。

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在寂静的夜里。

是爷爷打来的。

卓阳手指颤抖着接过，“爷爷!”

“还没睡呢。”爷爷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不是又熬夜画画了。”

“没有，早睡了，起来上厕所。”他披着衣服走出宿舍。

“知道早睡就好，别老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

“爷爷，你最近身体好吗？”

“挺好的。”

“别去河边，小心水。”

“好，听你的。”

听着爷爷的声音，卓阳告诉自已，只是一个梦，他老是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和现实是相反的。

爷爷的声音慈祥又温暖，“爷爷最近老是梦到你小时候的事，你小时候可乖了，跟个小女孩一样。”

“爷爷睡不着吗？”

“爷爷就是想跟你说说话，上大学开心吗？”

“很好，我喜欢上大学。”

“卓阳，我总担心我走了之后没人照顾你，你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的。”

“爷爷。”卓阳心有些慌，叫住他。

“现在好了，爷爷不担心了，你成长地很好，你是大学生，以后找份工作，找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我们家条件特殊，没有长辈爱护，你要对人家好，结婚，生一个小孩，一家三口，日子就能过下去。”

“爷爷，我可能……不会有小孩。”

“那是你现在还小，小孩子的事哪里说得准，说来就来了。你爸爸小时候也是这么说，遇到你妈妈就老实了……”

卓庭真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的话，都是以前的事，在爷爷的讲述中，他又想起了以前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的日子。

“好孩子，吵到你休息了吧，人老了，话就多了。”

“我本来也醒了。”

“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卓阳挂了电话，一遍遍告诫自已只是梦，他呼吸放匀，缓慢沉入睡梦中。

三天后，周让接到了周树青的电话。

“周让，快带卓阳回来，爷爷去世了。”

周让在工地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