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壶回来的路上,季茹看见护士台的钟表已经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距离这个夜晚结束,没多长时间了。
而她的父亲,此刻还在床上昏睡,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夜晚,前路不明。
忽然就像是被人泄了力气一样,她抱着保温壶,坐在离病房不远处走廊的长椅上,低垂着头,呆呆地望着地面,手和脚都是冰凉的。
季茹坐着一动不动,只是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医院走廊的大理石地板上多了几滴水,慢慢的汇聚成一滩。
她所有的坚强,都是假的,她真的好怕啊。
那是季茹的眼泪,一点一滴,悄无声息的从眼眶里滑落。
身旁的座椅忽然陷了下去,一转头,季茹就看了何路。
何路一直低垂着头,季茹看不清他的表情,没开口,就这么坐着等他说话。
直到他的肩膀开始颤抖,哑着嗓子开口:“对不起,小茹,师父他是为了救我,才会中刀的,躺下的人本来应该是我才对。”
她的父亲本是可以不用受伤的,但他那样的人的人,在最紧要的关头,不论如何都是会选择为了保护别人而牺牲自己。
多么傻又多么善良,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最令她骄傲的父亲。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口骂何路发泄,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