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角落看了好一会儿,看她一招一式直来直往,看她脸上绯红笑容却从未落下,看她那双眸子一如初见的清澈,他忽然有些难受,极想让她抱抱自己,于是走上前,含笑对她道:“阿凤,陪本王饮酒吧。”
窗户打开,榻上置上酒桌,摆上酒水小吃,就着朦胧烛光和淡淡月色举杯对饮,初夏的夜晚不冷不热,倒叫人生出些许惬意之感。
几杯酒水下肚,姜丛凤看着天上的月牙渐渐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对面的人依旧一杯又一杯的自斟自饮,她不由放下酒杯,双手捧着晕红的脸颊,丰润的唇轻启:“王爷,您好些了么?”
英亲王看她懒洋洋的模样,笑了:“你又知道本王心情不好了?”
姜丛凤点点头:“当然知道啊,您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嘴角变得平直,眼神沉寂,虽看着还是那副威严稳重的模样,可脸上带了沉郁之气,一眼就能就看出来了。”
她见英亲王笑笑不说话,歪了歪头,又道:“而且您第一次找妾身喝酒,可见这回您心情非常不好。”
“哦?这又有什么说法?”
“因为您不爱饮酒啊,咱们成亲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新婚那晚,妾身从未在您身上闻到过酒味儿。”
英亲王眼里便落进了些暖融融的碎光,看着她温声道:“阿凤倒是了解本王。”
姜丛凤毫不犹豫道:“因为您是妾身的丈夫,您的所有事妾身自然都要想着、记着,而且妾身与您同床共枕都两个多月了,妾身再笨也了解您一些了。”
英亲王看着她渐渐迷离的眼神,突然问道:“阿凤,若有朝一日,你发现本王与你现在看到的并不一样,你会……如何?”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姜丛凤有些不明白。
英亲王想了片刻:“就是你从没见过的本王的其他面孔,比如本王打女人,比如本王杀人如麻,类似这样的,你会害怕吗?会离得本王远远的吗?”
她的头在她的两只手里摇了又摇:“不会。只要您不打妾身,不杀妾身,妾身就不会怕您,永远也不会离开您。”
他紧紧看住她的眼睛:“为什么?”
酒精让她的大脑运转缓慢,想了想,突然撑着桌子踉跄起身,然后绕过酒桌,走到他身边,拿开他的手,面对面坐进他怀里,双腿牢牢缠在他腰上,眼睛看着他的,殷红的唇瓣一张一阖:“成亲的时候您不是说过吗,让妾身往后把您当做妾身的父亲、兄长、丈夫,无论哪一者身份都是妾身的亲人啊,而且您信守承诺,就像妾身的父兄那样宠着妾身想着妾身,那妾身又怎会害怕您甚至离开您呢?妾身这辈子的愿望,除了鸣鸣好好的,就是陪着您了,一辈子陪着您,嘿嘿~”她傻傻笑了笑,晕乎乎地栽倒在他的肩上。
英亲王眼眶微微泛红,抱紧了她,哑声道:“这是你说的,就算是你的酒后之言,就算你清醒后不记得了,就算有一天你真的怕了,本王也决不允许你逃走!”
他身上的热浪紧紧包围住她,姜丛凤听得迷迷糊糊,觉得实在热得不行,便嘟囔着“热”,然后睁开他的怀抱,褪去外衫,只一条浅绿的肚兜挂在纤细的脖颈上,然后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到窗户上,让木头的冰凉舒缓满身热意。
她微眯着眼儿昏昏欲睡,脸颊白里透红,双腿尚缠在他的腰间,那一截纤腰以一个凹陷的磨人的弧度展开,然后那一身雪白的皮子,那胸前汹涌的风景便猝不及防的撞进他的眼里。他渐渐感觉到热浪袭来,心中隐隐生出一种渴望,他也想脱去满身累赘,可随着这股燥热升腾的,却还有他心底最深处的一快寒冰,这寒冰让他清醒,让他每每此时生出绝望。
他闭上眼睛,很久才将满腔杂乱的心绪平复,再睁开时,对上的却是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姜丛凤怔怔看着他:“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