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来人在承恩公父子面前摘下斗篷,露出小曹公公那张精明带笑的脸时,承恩公父子三人都没怎么意外。
小曹公公一一见礼,笑道:“漏夜前来,打扰承恩公和两位大人休息了。”
“曹公公不必客气,想必您这个时辰上门,定是有要事才是?”老承恩公的褶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
“要事算不上,对三位大人来讲,应该是好事才对。”说着微笑看着三人。
周御史看向他,周侍郎露出好奇的神色,承恩公身子前倾:“好事?是何好事?”
“自然是一步登天的好事!”小曹公公扔下这几个字,周家父子三人都变了脸色。
小曹公公笑了笑道:“殿下说,公爷曾说过,你们府上与太子乃是同气连枝不可分割的,太子若有了好事,你们自然而然跟着沾光,可若太子府上出了什么事,你们府上想逃也讨不了。如此,倒不如一心一意跟随太子殿下,待殿下登顶那日,你们府上也自然一步登天。”
承恩公脸色有些僵硬:“道理自然是这个道理,殿下乃是储君,这天下迟早会是殿下的。”
小曹公公轻笑:“承恩公何必含糊其辞?你我都知道待十五日过后,等待殿下的将是什么。原本,这天下的确是殿下的,可奈何人心不足,总有人妄想夺取别人的东西,且手段卑劣,其心可诛!然我们殿下是大度的,出事时没人为殿下说话,但有了好处却不会忘记‘自己人’。”
说着站起来道:“话,杂家已经带到了,相信承恩公府不会拒绝我们殿下的好意,而且你们府上于我们殿下表忠心的书信已经收到了,殿下无比感激府上在关键时刻站在他的身边。”说着拱手一礼,拉起兜帽盖住脸,走入了夜色中。
书房内,父子三人脸色难看,周侍郎急道:“父亲,您什么时候写了什么表忠心的书信给殿下?这……如今这局势,若有个万一,到时咱们家岂不是……”
承恩公脸色时青时白,握着扶手的手微微颤抖,隐怒道:“老夫从未写过什么表忠心的书信给太子!”
“啊?”周侍郎惊住了:“那……”
周御史神色凝重:“书信这东西造假并不困难,现在的问题是,太子一心一意要将咱们府上绑上他的船,而且……”他沉沉叹了口气:“我们与太子本就千丝万缕,就算想撇清关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周御史急了:“太子怎么能这样做呢?”
“哼!”承恩公冷哼道:“他这是狗急跳墙了,也说明他手上的确不干净,如今事发,他知道已无可转圜,于是铤而走险,竟想……”
他不敢说出那二字,然书房内的人都明白。
承恩公又惊又怒,沉声讽刺道:“无知小儿!愚蠢至极!!他也不想想当今是如何坐上那位子的,为了避免当年的惨事重演,所以才早早定下太子,却没想到此举没能培养出个明君来,反而养出一个心比天高的蠢蛋!当今心思深沉,肯定早就做好万全准备,就算是英亲王,单就谋略和心机,都不如当今!偏那无知小儿,异想天开,竟想鸡蛋碰石头?简直……简直是……”他气得不知该如何形容,脸上花白胡子乱颤。
周御史忙道:“父亲冷静!如今事已至此,着急气恼已于事无补,不如想想该如何应对吧。”
“如何应对?”承恩公又气又无奈:“以我们府上如此尴尬的处境,又能如何应对?”
一时两位周大人也沉默下来,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又沉重。
接下来几天,小曹公公每晚都会掩饰出门,然而他不知道的事,这几日太子府上的动静早已不是秘密,至少廉王安排的人在小曹公公第一次去承恩公府上时就知道了。
得到消息后,廉王当天晚上都没睡着,第二日强忍平静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