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声音凄厉刺耳，响彻云霄。

师长亭骤然醒来。

他剧烈喘息，浑身大汗淋漓，就像是刚从水里，被打捞出来一样。

原来只是个梦。

师长亭鼻头一酸，眼睛不受控制地，落下泪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师长亭心中的悲凉压抑，似乎已经到了极致，他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一切，最终会变成这样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一直兢兢业业，勤恳修炼，努力上进，与人为善。

但上天却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他一个又一个的，失去身边的人。

朋友，亲人，爱人。

他曾经有过开心快乐的日子，他曾经真的很知足，但那些幸福，最终都如流沙般逝于掌心，徒留满满的遗憾。

“仙尊。”

师长亭麻木地抬起头，看到了九则的脸。

“梦寒呢？”师长亭一把掀开被子，慌张道：“梦寒去哪了！！……”

“在这，仙尊，”九则神色复杂，带着一点严肃的悲悯，将乾坤袋放到师长亭的手里，“他在这。”

九则小心哄道：“他在呢。他没走。”

师长亭捧着乾坤袋，心如死灰。

他知道，他记得，边梦寒的尸体，就躺在里面。

安静的，不受任何人打扰的，没有任何声息的。

他杀了天帝，将整个天宫搅得天翻地覆，然而大仇得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的心中又涌起一种难以言喻地绝望和悲凉。

像是把他整个人都抽空了，变成了一个，没有血肉的躯壳。

许久，他听到自已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四天。”九则道。

当时整个天界震荡，九则怕师长亭有什么意外，就去寻人，结果真的在一片废墟之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师长亭，他便将人带了这里。

这里是人界的一座“仙山”，灵气充沛，景色宜人，很适合养伤。

师长亭底子好，所以即使是在昏睡中，身体也能自行恢复。

师长亭眼神破碎空洞，机械道：“天界的情况怎么样了？”

“乱成一团，”九则道：“几位仙界的老神仙们，正在善后。”

师长亭瞳仁几不可见的缩了一下。

“天庭回不去了，属下就带仙尊来这了，”九则看了一眼师长亭得表情，突然半跪在地上，“请仙尊原谅属下的自作主张。”

“无妨，”师长亭眼珠动了一下，木然道：“九则啊，你走吧。”

九则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慌乱道：“仙尊，求仙尊不要赶属下走，属下愿意一生一世都追随仙尊！”

九则眼神坚定而明确，还带着一丝焦急。

沉默。

良久之后，师长亭终于缓慢，但不容置疑地摇了摇头。

“不必了。”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陪着梦寒，好好的，陪着他。

他说：“梦寒还在等我。”

“我得去找他。”

不然梦寒该等急了。

这混蛋发起脾气来，他可承受不住……

得赶紧去啊……………

不然来不及了…………

他将乾坤袋小心翼翼放在胸口，颤颤巍巍，晃晃悠悠地，朝外面走去。

真的很像个疯子。

“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