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好疼！！！

边梦寒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脑袋好像要炸了！！！

过往的回忆纷至沓来。

他和师尊之间，温情的，幸福的，没有人打扰的日子，和后来的痛苦，纠缠，折磨。

直到现在，边梦寒才明白。

两人之间相隔的，是他永远永远，用尽了力气和手段，都不能跨越的天堑。

边梦寒在那蚀骨的疼痛中，嚎啕大哭。

师尊……

弟子真的没有办法了……

弟子做什么，都不能让师尊回心转意。

更回不到从前。

但弟子做不到，做不到忘记师尊对自已的好，更无法放弃师尊。

有些爱，就像是刻在灵魂上一样，无论发生什么，都抹不去，忘不掉。

司命神情平静地，看着边梦寒在地上发疯。

半晌，一切终于平静下来。

边梦寒喘着粗气，额头渗出了层层密汗，将发丝全部打湿，瞳仁漆黑如墨，再没有一点点可怜和无措，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直视的深沉的哀伤。

他几乎脱力，“多谢”。

司命似是有些感叹，“你说你，折腾这么久，什么都没有得到。”

边梦寒哀凉一笑，就像寒风中飘零的落叶，无有所依，也没有人在乎。

慢慢落在不知名的角落，腐臭，发烂，成为众生的养料。

“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司命顿了一下，神情看上去格外认真，“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有问题就一定要问出来，既然问出来，就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我是真的很好奇，你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到底是图什么？”

“边梦寒，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你自已的目的，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会给自已留后手，就像是这次，也是一样。”

在得知师长亭一定要去消灭梼杌前，边梦寒曾来找过他。

他当时心里还挺想笑的，因为他觉得这俩人不愧是师徒俩，连求助的人都一模一样。

但是没办法啊……谁让他人好呢……

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然后，他听见边梦寒说，“我需要你抽出我的记忆，然后帮我保管起来，在适当的时候，再还给我。”

有意思。

当时他想。

真有意思。

边梦寒似乎有点疯了，但似乎又意料之内的很合乎情理。

至于他所说的，在适当的时候，司命想，现在应该就是，边梦寒所说的，适当的时候了吧。

边梦寒眼神空洞凄然，他默默流着泪，木然道：“为了，得到自已想要的。”

司命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我以为，你抽出了自已的记忆，将自已的神魂虐的七零八落，应该就可以得到自已想要的了。”

“但很明显，你并没有。”

司命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扎进边梦寒的胸口，转瞬之间整个人就鲜血淋漓，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红色痕迹，痛得他整颗心都在颤抖。

是的。

他没有做到。

当年，他跟师尊表白之后，没能阻止的了父亲惩罚他；后来，他也没能阻止的了天帝将他们贬下凡，让师尊受尽了痛苦；所以最后，他也阻止不了师尊恨他。

师尊怎么能不恨他呢。

那天，他去找司命的时候，司命就已经将一切都对他和盘托出了。

他若是师尊，一定也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