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亭无言以对，干脆抹了下嘴，拂袖而去。

边梦寒望着师长亭离去的身影，目光幽深。

笑容一寸一寸暗了下去。

师尊啊……

你就这么排斥弟子吗？

哪怕是失忆了，也下意识地拒绝与弟子亲近。

连亲吻都那么抗拒。

师尊啊……

不如你来告诉弟子……

弟子该如何是好啊……

两人一直逛了很久。

晚上依然一起就寝。

半夜。

临近子时的时候。

陷入深度睡眠的师长亭，忽然感觉到四肢传来一阵奇怪的感觉。

起先，是一种酥麻感，从四肢百骸，密密实实地传来，就像是有很多蚂蚁同时爬过，有点痒，很难忍。

他无意识地撑开双臂，脚登了几下，被子被踹到一遍。

边梦寒压根没睡，他跪在师长亭身边。

静静地看着。

很快，那痒变成了疼。

与一般的疼痛不一样，那疼不像是平时那种，被一剑刺穿，或者是被砍了一刀的那种痛。

那种痛，更像是从身体内部蔓延出来的。

好像有人在拿一个小锤子，将他全身上下，一点一点，连骨带肉，全部敲碎。

师长亭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疼。

痛入骨髓的疼。

他剧烈的喘息，双手扯着自已双臂，死死扣住自已的皮肤，在上面留下道道血痕。

“啊！！！”

“疼！好疼！！！”

为什么这么疼！！！

边梦寒及时拽过师长亭的双手，“哪里疼？告诉我。哪里疼？”

师长亭能感受到面前有人，但身体的剧痛让他自顾不暇，他额上青筋暴起，浑身都在哆嗦，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边梦寒双眼赤红，执着道：“师尊……告诉我……到底哪里疼！”

师长亭感觉手臂的筋脉，正被人揪出来，用刀，像割绳子一样，一点一点锯断。

断掉的筋脉又被一条一条扯出，彼此缠绕，打了个优美的蝴蝶结，再抻长了，重新放回到他体内。

师长亭疼得冷汗直流，双眼暴突，目光直愣愣地，好似神魂都离了体。

他掐着自已的手腕，痛苦地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疼啊！”

“救……！我……！”

边梦寒瞳仁漆黑，眼神幽深，阴暗的仿佛地狱恶鬼，“弟子知道了，是手臂疼吗。”

回答他的只有师长亭，崩溃地哭泣声和喊声。

边梦寒没有得到回答，但他还是笑了。

他从脚踝处抽出提前准备好的匕首，完全没有一丝犹豫地，冲着自已的手臂戳了下去。

一刀一刀。

一下一下。

直到血喷的到处都是，他也依旧没有停下。

边梦寒猩红的目光，在黑暗中尤其显眼，他魔怔一般，看着师长亭，“师尊……师尊……还有哪里疼？”

师长亭似乎已经承受到了极致，他一把推开边梦寒，倒在榻上，发丝凌乱，身体蜷缩成一团。

痛感如一把钝刀，缓慢地刮削着肌肉，将师长亭的每一块肌肉撕开，活生生扯烂，再无声地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