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又走了一步,指尖悄然揪住他衣料,“爷,太太被顽症折磨,失了本心,定然不是故意想这样冷待您。璧若知道您心里头的苦,知道您仁厚,一直看重太太。有时候璧若真羡慕她,能、能被您这样记挂着,璧若太卑贱了,连个固定的日子也盼不来……”
她说着,眼泪无声的洒下来。一滴滴,沾湿赵晋的衣衫。
地面雪光流转,风虽冷,可二姨娘的心是炽热的。
她自幼就爱慕他,这份爱慕,这么多年,也从未变过。
赵晋抬手抚了抚她鬓角,声线低回:“璧若,老太太过世许多年了,你这是何苦?”
二姨娘抬眼迟疑地望着他,听他道:“你这份乖巧懂事又识大体的样子,若是她在生,瞧见了定是要夸赞。可”
他的手落下,半握手掌捏住她的脖子,“可她死了,你装贤惠给谁看呢?我问你,轻絮是怎么死的?”
二姨娘乍闻这个名字,瞳孔瞬间紧缩起来。
凌轻絮,已经有多久,没人在赵府提及过这个名字。
二姨娘五官僵硬得厉害,但还是努力的堆着笑,“这、这,三妹妹小产,是、是因大出血去的,爷问这话,怪叫人不舒服的。”
“是么?”赵晋松开钳住她脖子的手,启唇笑了下。
这笑容当真荒芜,连他凌厉的眸色也好像蒙了层轻雾。
上院内,卢氏捧着碗将止疼的药饮尽。
乳嬷捏着帕子替她擦拭嘴角,哀声劝慰着:“太太这是何苦……这么多年了,官人待您,待族里,是仁至义尽了,他并没做错什么……”
卢氏笑得凄绝,伸臂拨开乳嬷的手,“连你也觉得,是我不对?我是错了,错在不该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听他哄骗,错在不该为了几个脏钱把我自己、把咱们卢家的清名,全都糟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