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桃一时寻不到亲戚,却在牵着大灰沿来路回本家时,意外遇到了被河水冲到岸畔的二郎。
方桃救下二郎,让大灰驮着他走了二十里的路程,来到玉皇观后,她给了那看守道观的婆子一百文钱,便与二郎一起在此安顿了下来。
想到这儿,方桃下意识摸了摸袖袋里的荷包,不禁头疼地叹了口气。
荷包干瘪,几乎空空如也了。
她原是带了十两银子的,那是她攒了许久的钱,本是要给自己留着当嫁妆的,不过二郎的伤势太重,这三个月来,看病吃药,再加上两人米面口粮,尽管她省之又省,银子还是所剩无几了。
不过,转念一想,二郎已经好转许多,过些日子就可以活动自如了,只要再坚持些时日,待二郎恢复大好,无需她贴身照看,她便可以赶着大灰去镇上挣些银钱t?,届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将来的顺遂如意看起来触手可及,心头的担忧很快一扫而空,想到马上可以见到二郎,方桃唇角一弯,明亮的杏眼霎时又焕发出炯炯神采。
迈过门槛,掩好观门,绕过前方的三间大殿,沿着殿后的甬道向北再走一段路,座落在一丛浓密竹林后的几间厢房若隐若现。
不过,刚走至竹林旁,方桃突然顿住了脚步。
一阵悦耳的笛声在不远处传了过来。
那声音清远,悠扬,宛如天籁之音。
方桃默默站在竹林外,听得如痴如醉。
直到一曲完毕,笛声停下,几声轻浅的闷咳响起,继而一只黑色的大鸟扑棱棱展翅飞向高空,方桃才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
竹林间有一条青石小道,方桃灵活地拨开繁茂枝叶,背着柳筐大步走了过去。
穿过竹林,厢房便赫然映入眼帘,不过,方桃的视线,一下便落在二郎身上。
二郎身穿月白色的直缀,身姿笔挺地坐在房外的石凳上。
傍晚的光线昳丽和煦,照在他线条流畅的侧脸,男人鼻梁高挺,凤眸乌黑深邃,实在俊美无俦,只有一点不太好脸色过分苍白了些。
听到她轻巧的脚步声,二郎修挺的长眉微微拧起,蓦然偏首向她凝视过来。
那眼神如剑刃般犀利冷然,冷不防视线相对,让人禁不住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