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被自己吓了一跳。
什么宫殿,什么前夫, 这?些话, 她不该跟孟小师傅说的。
不过,她急忙转头看去, 却发现, 听见她说的话后, 那孟小师傅别?过脸, 一动不动地握紧茶盏, 好像僵住了似的。
方桃忙道:“孟师傅, 刚才是?我心里有事?,胡言乱语的, 你?不用当?真......”
“无妨, ”萧怀戬沉默一瞬,喉头似乎被什么哽住似的, 声音艰涩地开口,“在方夫人心中, 那个年轻的徐大人, 比你?的前夫要重要许多,对吗?”
重要到, 在她心中, 他这?么卑劣不堪,她如此痛恨他, 讨厌他,可为了徐长安的性命安全, 她宁愿向他低头,宁愿冒着会被他困在宫中的风险,求他去救他。
几乎没有犹豫,方桃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亲友,徐云遥和徐长安就是?她的亲姐弟,没有他们,就没有如今的她和大郎,在她心中,萧怀戬根本不值一提,他们自然比他重要千倍万倍的。
沉默许久后,萧怀戬道:“京都距离这?里千里之遥,方夫人为何非要亲自去呢?你?既然不想再?见到你?的前夫,可以写一封信,差人帮你?送去。我想,他也许没有那么坏,兴许他知道这?件事?,便会帮你?。”
如果她连见他一面都犹豫这?么久,心里如此备受煎熬折磨,那他不想让她长途奔波,一路为难。
方桃抿紧了唇,重重摇了摇头。
这?件事?,嘱托别?人去送信,她是?不放心的。
皇宫的大门,寻常人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怎么送信进去?再?者,那信就算能辗转交到萧怀戬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了。
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她亲自去京都求见他,当?面跟他说清事?情原委,求他帮她这?一次。
请小孟师傅喝了盏茶,嘱咐他帮忙看守村子,方桃还要收拾行李,便没再?留他。
去京都势在必行,早一日见到萧怀戬,便能早一日救长安出狱,她要尽早出发,不能再?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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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之时,天空只留一抹暗蓝色余烬,书房中,光影晦暗模糊,南逍看到主子负手立在窗畔,笼在阴影下的脸庞沉凝不已?。
良久,突然听到主子哑声吩咐了一句:“持我手谕,你?带暗卫亲自去一趟安州,尽快把徐巡检从牢中提出来。”
主子简装出行,身边只带了几个暗卫,带人去安州,这?里无人护卫,南逍不放心。
“主子,让其他人去吧,我留在这?里。”
萧怀戬竖掌立手,示意他不必再?多言。
方桃最担心徐长安的安全,为了确保他毫发无损、安然无恙地出狱,这?件事?,只有南逍去办才行。
夜色深沉,书房一灯如豆,默然坐在书案前,萧怀戬的眸底,溢满沉默郁色。
书房的灯亮了一夜,他也沉默着枯坐了一夜。
翌日天亮时,他最后一次覆上面皮,换上粗布黑衣,从院中走了出去。
如今,他别?无选择了。
他要去向方桃坦白一切,其实他没有走,这?些日子,他变换了身份,变换了样?貌,再?次暗暗接近她,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边。
他之所以留在这?里,实在是?万分担心,担心他不在的日子,那个年轻的徐巡检会趁虚而入,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可现在,他才终于明白过来。
在她心中,他什么都算不上,甚至,他连跟徐巡检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在过去的六年,在他以为方桃溺亡的日子里,是?徐巡检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他们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