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戬顿住脚步,俯身擦去她脸上的泪,温声低笑:“哭什么,朕死不了的。”
不过,方桃这?样担心他的生死,让他觉得,暗卫出刀的那?一刻,他忽然改变计划,胸膛径直朝刀刃撞去,这?一招,是多么机智,又多么值得。
方桃擦了擦泪,她不想哭的,可眼泪又不听?话,哽咽着说:“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帮我挡刀?”
垂眸凝视着方桃含泪的眼睛,因为她的担忧,她的在意,萧怀戬眸底的悦色悄然溢满。
“只有你安然无恙,朕才能放心,”伤口愈来愈痛,鲜血还在水流般不断涌出,趁现在尚有力气,他抓紧机会表白心意,“方桃,你不在朕身边的这?六年,朕时时刻刻想着,若是能用朕的命去换你活着,朕会毫不犹豫地去换。这?些年,朕日夜思念着你,只想早日下到黄泉,去陪伴你。去玉皇观之前,朕已让人修好了你我二人的陵墓,朕本以?为自己寿限已到,离死不远了,没想到,苍天待朕不薄,让朕又遇到了你。”
他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扯动胸前的伤口,忽然低声闷咳起来。
听?到他嘶哑闷痛的咳声,方桃的泪,又一下涌了出来。
“你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了,你省省力气,不要?再说了......”看到他胸口不断渗出的鲜红血迹,她几乎哽咽难言。
萧怀戬垂眸微笑看着她,听?话地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不说了。”
方桃小心翼翼搀着他走到大灰跟前,扶他上了驴背。
待他坐稳了,她牵起缰绳,飞跑着朝家中走去。
不远处,方吉劭隐藏在树干后,目光望向蒙面人和玄鸢撤走的方向,小脸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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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方桃便立刻让大牛去镇上请了大夫。
大夫诊治过伤势,不由?震惊地咂舌,伤患胸膛上的伤口足有两寸长,皮肉外翻,是被利刃所伤,伤势不轻,需得在伤口敷金创药,一日换三次,还得每日喝三回汤药,防止伤口溃烂流脓,促进愈合。
大夫走后,萧怀戬半昏不醒地躺在床榻上,他的衣袍敞开,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方,血淋淋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方桃按照大夫的嘱咐,给他按时敷药喂药。
不过,看着萧怀戬此时的模样,她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
他的脸色苍白不已,眼眸虚虚合着,连呼吸都?是微弱的,大夫虽说过没有生命危险,她还是担心得要?命,真?怕他从此以?后闭上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至于那?些蒙面刺客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逃到了哪里去,萧怀戬的玄鸢和暗卫追查,会不会有结果,现在,她都?来不及去多想了。
她只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给他的伤口上药。
那?黑褐色的药膏有些蛰疼,刚一敷上,她便听?到他吃痛闷哼了几声。
方桃忙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说:“我轻一点涂,涂好药,用细布包扎好伤口,就?不会疼了。”
“方桃,”萧怀戬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眸,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声音很?轻得说,“伤口很?疼,你握住我的手。”
方桃眼泪汪汪地点点头,回握住他的大手,萧怀戬的长指顺势合拢,与她五指紧紧相扣。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唇畔泛起一抹轻松的笑意,虚弱得喃喃道:“这?样,果真?好了很?多。”
他冷白的脸颊,有一抹不正常的酡红,方桃试了试他的额温,发现他的额头烫得厉害,简直能煮鸡蛋。
这?是伤势未愈,引起的烧热症状,需得尽快服下汤药,好好休息才行。
方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