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涔涔的寒意,徐长安垂眸看着?她发白的脸,道:“桃姐,你和?大?郎先到县里住几天,这?河堤的事,我想想办法。”
方桃坚决摇了摇头。
若是沿河决堤,桃花村首当其冲,当初就是因为发了大?水,爹娘让她去了县里叔父家住着?,自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爹娘。
若是这?会不尽快想法子解决河堤的事,万一沿河决堤,洪水泛滥,整个清水镇,不知会有多少?人,重复当年?的生离死别。
“长安,我有个办法,不知能不能一试,”桃花坡村周边,最常见的是油葫芦草,那是她的驴最爱吃的,那些野草根系强劲发达,能牢牢抓紧泥土,方桃思忖着?说,“用油葫芦草和?泥裹在一起,做成‘草裹泥’,先在河堤旁支上树干树枝,再用‘草裹泥’堆砌严实,也许能应付一时。”
这?倒是个好主意,徐长安眼神一亮,立即拍板定下:“就依你的法子来?做。”
方案定下,众人很快行动起来?。
捕快和?清水镇的乡民轮番上阵,浇了桐油的火把遇水不熄,漆黑雨幕中,一个纤细的身影高举着?火把,昏黄的亮光摇曳着?,和?泥固堤的身影忙碌着?未停下过。
大?雨又下了三天,方桃寸步没有离开过河堤。
等到大?雨终于停下,那加固了足有一丈高的河堤终于拦住了滔滔奔流后,方桃抹了抹汗津津的额头,总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回到家里,方桃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她在浴房里泡着?澡,刘娘子心?疼的唠叨声一直都没停下来?过。
“这?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这?也就罢了,也不知道歇一歇,那胳膊都肿了......”
“那桃林里的桃树,一下子砍去一大?半,这?得少?摘多少?桃啊......”
桃树被砍了,是当时加固河堤的事太急,外?头的大?树不便运过来?,桃花林便派上了用场。
“没事,明年?再种上,不过一年?两?年?的,就又能开花结桃了。”隔着?窗子,方桃笑着?对她说。
刘娘子的话头停了下来?。
方吉劭已?六岁了,生得白净清隽,娘亲和?刘娘子在说着?话,他没有作声,只是安静地站在荷花缸边喂大?胖吃鱼饵。
刘娘子走到他身旁,嘀咕道:“哥儿,娘子这?虽然是做的好事,却没有让咱白白花钱砍树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方娘子是个大?度不计较的,跟她说不通,她只能跟大?郎唠叨几句发发牢骚。
不过,大?郎是个不爱说话的,她唠叨了几句,也没承望他会说什么,谁知他清凌凌的黑眼珠一转,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舅舅。”
他口中的舅舅,就是徐长安了,刘娘子顿时眼神一亮,“哥儿说得是,等徐大?人来?了,我可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怎么也得让许知县知晓娘子做的好事,表彰娘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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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细雨连绵数日,寂然无声的殿内,偶尔传来?檐下铁马清寒寥落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