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外面走廊终于有了一丝躁动,女生的低呼,男生的嬉笑,交杂着,听不清,宋再旖能听清的,只有身旁女孩轻声嗫嚅的一句“对不起”,把书往抽屉里放的动作顿住,她再次缓缓转头:
“闻栀,你好像应该回答我,没关系。”
“可是我”
三个字才出口,被打断,宋再旖指着其中一张试卷,直接岔开话题问:“这个全要做吗?”
“不用,只要做打勾的那几道大题。”
“行。”刚要点头,桌角被人屈指轻叩了两下,宋再旖转而抬眼,看向半米之外的来人。
单眼皮,眼角痣,原生长相里的攻击性被鼻梁那副半框眼镜削弱,校服拉链拉到锁骨那儿,一整个三好学生的优良作态。本来就高,两人一站一坐,宋再旖脖子仰得酸,她慢慢收回视线,继续理着桌面,问贺庭周什么事。
教室里的看客更没人动了。
空气静默两秒,然后一本笔记本,或者更准确来说,是一沓活页纸装订起来的册子被放到宋再旖桌上,窗户半开着,寒风吹翘起几页,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贺庭周垂眸,“这几天数学竞赛培训的内容,你先看,不懂的可以问我。”
“好,”宋再旖同样淡声回,“谢谢。”
“周日下午徐老师要开会,不上课。”
“嗯。”
“还有王老师让你今天到校之后去找他一趟。”
“知道了。”
屁股还没在凳子上坐热,宋再旖又踩着预备铃出了教室,临上课热闹消退,走廊重新恢复安静,只有雨丝从飘檐斜下来,发出细窣的声响。
年级办公室里倒是温暖如春,宋再旖敲门进后,熟门熟路地绕到靠窗倒数第二排,朝低头正在批改作业的人叫了声:“王老师。”
与此同时,她刚关上没几秒的门再次被人从外推开,间隙风雨呼啸。
可是,半个小时后,等她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雨却止了。天转阴,云层间隐隐绰绰透着点光亮,看起来就像要放晴。
所以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宋再旖想。
“我说,你不在这几天,好想你。”聂书迩提高嗓音又重复了一遍,宋再旖才终于听清。
中午十一点半的食堂永远是学校最喧闹的,也得亏一中的食堂够大,上下三层,才能同时容得下三个年级几千人。宋再旖早饭吃得晚,不饿,象征性地陪聂书迩吃几口就放了筷,闻言抬头,“想我?”
“对啊。”
“是又忘带饭卡了吧?”
就这样毫不客气地被揭老底,聂书迩没忍住笑,“你好烦。”
“那你少来。”宋再旖边说,边拿起刚打饭时一块儿买的汽水,单手抵住罐身,食指勾着拉环往上,随着“咔哒”一声,有白色泡沫溢出边缘,她的唇角也顺势勾了下。
两人的五官都立体,骨相优越,肤白,在素面朝天的学生时代,一颦一笑都是那种很客观的漂亮,坐在乌泱泱的食堂一角,低调又高调。刚入学军训那阵儿,还有好事者就这俩谁更胜一筹在校园墙上发起过讨论,热度很高,不出意料地传到当事人那里,都以为会有什么一山不容二虎的争艳戏码可看,结果没想到两人转头成了朋友,还玩挺好。
同性嫉妒,异性垂涎。
但比起聂书迩的明媚张扬,宋再旖的漂亮是藏在淡漠眉眼里的,皮囊再艳,可看人的眼神太冷,也不是故作清高,而是真的懒得理你。
偏偏她就是有这种资本。
“柠檬味的不酸吗?”聂书迩的目光落到宋再旖手里那罐汽水,印象里她好像特别钟爱这个牌子、这个口味。
宋再旖也垂头看了眼,“还行,喝习惯了。”
“哦,”聂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