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不过是一件寻常嫁衣,不知怎么?又惹怒了他,就算她?是一个宫婢,他也不能胡乱扔她?的东西!
不过,狗皇帝整日?阴晴不定?,若是理?论质问,少?不了又得被他训斥惩罚。
静默许久,方桃暗暗呼出一口气,忍气吞声地摇摇头?:“奴婢知道了。”
方桃闭紧了嘴,没再多问那嫁衣的事,她?知错就改的态度显然让萧怀戬有些满意。
不一会儿,他脸上的阴霾散去,还心情大好地吩咐人去摘了几枝桃花,送到?马车里。
刚摘下的桃花清新俏丽,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辘辘而行?的马车中?清香弥漫,书案一角的鎏金香炉里,没再燃起熏香。
不过,自打上了马车,方桃便双手抱臂缩坐在角落的脚凳上。
她?双目失神地盯着盘金地毯上的菱形花纹,神情落寞而哀伤。
短短一日?,簪子不见了,嫁衣也不见了,物是人非自不必提,连她?前途未卜的命运都系于狗皇帝的一念之间。
这种提心吊胆没有自由的日?子,不知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那桃花是她?最喜欢的,她?却没有多看一眼,书案上放了桃花糕,粉红酥脆,香甜可口,她?也没有尝一口。
萧怀戬放下手里的奏折,不悦地拧起长眉,转眸盯着她?看了起来。
狗皇帝的目光幽冷如刃,方桃满心悲伤间,突觉得头?皮一紧,忙偷偷抹了抹眼角抬起头?来。
萧怀戬盯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冷笑着道:“朕亲自写信提醒过你?,是你?执迷不悟,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方桃微微一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写信?什?么?信?”
话音落下,她?突地想?起,当初是有一封夹在门缝里的信。
不过她?本就不识字,那信被水洇湿,又被大猛啄烂了去,只好和鸡粪一起扫到?了菜圃里。
方桃想?了想?,觉得有些奇怪。
“皇上不是顺路经过林州吗?怎一早就知道了我表哥的事,还给我写信?”
她?问出这话,萧怀戬的脸色明显不悦起来。
他啪地摔下折子,警告似地睨了方桃一眼,不容她?再问下去。
狗皇帝不告诉她?原因,方桃自然不敢再追问,但她?看到?他默然片刻,唇畔泛起森森冷笑。
“身为朕的宫婢,大字都不识几个,实在丢朕的脸。”
方桃低头?抿唇一言不发,任他奚落。
她?本就不识得几个字,丢他的脸就丢脸,最好他觉得她?一个无知村姑不配服侍他,尽早把她?赶出宫才好。
不过,狗皇帝嘲讽够了,竟突然把书案上的奏折移到?了一旁。
他提笔在宣纸上刷刷写了几下,然后沉着脸看了她?几眼,冷冷道:“过来,朕教你?识字。”
方桃不想?学识字。
当初在狗皇帝的王府,他就曾逼着她?识那一本图画册子上的花草大字,还逼她?背诗。
诗文之类的东西实在拗口难背,远不如割草喂驴养鸡养鸭简单,她?背了大半个时辰,才勉强记下,不过到?了第?二日?,就已经忘了一干二净。
方桃心不甘情不愿地磨蹭了一会儿,希望狗皇帝一时兴起的主意突然转变,但狗皇帝冷冰冰的眼神却越发坚定?,还阴恻恻地威胁道:“方桃,别?忘了,你?的鸡和驴都在朕手里。”
方桃快走几步到?他案旁坐下,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身前,两眼盯着他写的字,低着脑袋打量起来。
看着方桃打算受教学习的认真模样,萧怀戬突然心血来潮,想?要考查他教过她?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