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和尚虽年纪小,但因是了善大师的弟子, 辈分比在场明字辈僧人还高出一辈。

明空冷笑道:“不过是一枚枫叶罢了,外头要多少有多少,凭什么说这就是了善大师的枫叶?”

小和尚净慧见明空质疑他的眼力,也恼了:“师父的枫叶自然与外界的枫叶不同, 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师父收集了枫叶, 都是通过特殊的方法风干而成的,色泽上就与普通风干的枫叶不一样。”

众人盯着那枫叶仔细看了看,果然比寻常枫叶颜色浅一些,心下对明净的话信了五分, 又听明净说:“非但如此, 师父赠出的每一枚枫叶,反面都会有一个小小的标记。只需请这位女施主把枫叶翻过来看看, 就知道是不是师父所赠的信物了。”

姜媛菀伸出白皙的手,将那枫叶翻了一翻,那枫叶的背面,果然刻有一个小小的“善”字。

众人在寺庙中,多少见过了善大师的字,待认出那是了善大师的字迹无疑,看姜媛菀的目光,立时便不一样了。

听说当年刘太后还是先帝贵妃时,曾想请了善大师为其批命,都遭到了拒绝。这不起眼的小姑娘是什么来头,竟能得到了善大师亲赠的枫叶?

这时,一位精神矍铄的高僧在两名弟子的陪伴下缓缓走来,众人见了那高僧,肃然起敬:“了善大师。”

想不到,此番连了善大师都被惊动了,竟亲自现身。

那高僧神色中有着历经世事的明悟,身上有着淡然出尘的气度,站在一众年轻的僧人面前,便如高山仰止一般,让他们生出敬畏之心。

“这位小友手中的枫叶,的确出自贫道之手。小友与贫道,也算是有缘人。”

了善大师与姜媛菀目光相接,前者深不可测,后者则露出些许疑惑。

不知为何,在了善大师面前,姜媛菀总有种被看透了的感觉。而且,了善大师看她的目光,是那样的熟稔,并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难道说,她以前曾经见过这位得道高僧?

姜媛菀左想右想,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了善大师。

她手中这信物,还是她父亲留下的。原本只是留着做个念想,谁知今日竟当真派上了用场。幸好她今日出门时把这枚枫叶给带上了,否则,她怕是连了善大师的门都摸不着就得被人赶出去。

净慧到底小孩子心性,见了善大师亲自出面认可了他的话,顿时洋洋得意:“看吧,我就说这是师父的枫叶,不会有错的,明空师侄还不信我!”

岂止是不信啊,在净慧出面之前,明空可是把人家小姑娘为难了好一番。

众人看向明空的目光顿时有些微妙。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那一心向佛的,自然对明空的行为颇为不耻,那渴慕富贵的,也在暗自幸灾乐祸。

明空仗着自己入门早,平日里没少欺负其他师兄弟,压得他人不敢冒头。如今,眼看着他要倒霉,自然有人高兴。

当下就有人说:“幸好静慧小师叔认出了了善大师的信物,否则,女施主此刻岂不是已经被明空师兄给赶出去了?”

“定是这女施主给的香油钱不多,明空师兄瞧不起人。上一回也是,有个贫家少年来为重病的母亲祈福,明空师兄嫌人家身上衣衫破烂,也把人家给赶走了。后来被师父知道了,师父还训斥了明空师兄。谁知道,明空师兄还是不改性儿。”

了善大师念了一句佛号,道:“明空,你迷失了本心。须知,无论香客布施的多与少,心意都是一样的。便是那等家贫无钱布施者,只要心中有佛,我们都不应将其拒之门外。你这等市侩之举,非我佛门中人应有的做派。”

对于皇觉寺中这一代僧人的作风,了善大师并不是全然不知。

正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