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忽而浮现脑海中。

卡利西尔现在也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端举的枪口开始颤抖了。

凯因斯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抵抗。

面前这个生物不是“杀器”,不是“怪物”,而是一只无辜的雌虫。他可能年少、可能优秀、可能前途坦荡,但却因为这场残酷的抗争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有资格剥夺他的生命吗?

不,他没有。

端举的枪口调转了方向,直朝走廊另一端连开了三枪。

走廊尽头的消防玻璃被击碎,刺耳的警报声在空荡的走廊乍响。

听到声响的雌虫如同闪电一般嘶吼着向走廊另一端冲去,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凯因斯来不及思考他是否看到了自己便冲出了墙角向数据库跑去。

快!再快点!快点进去!

骨折的左腿传来骨头顿挫的声音,奔涌的鲜血从腰腹处涓涓流出,混入地上的血污。

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将鼓膜撞破。

凯因斯拼尽全力跨过地上的残骸,抬起尚且能动的左臂,向数据库的房门伸去。

快了,快到了,就快

不容抗拒的力道自背后压下,失重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凯因斯便听到了脊椎断裂的声音。

超越肉/体承受极限的疼痛顷刻间占据了他的一切感官,视线被黑暗剥夺,连痛呼都喊不出声来。

意识几乎瞬间散去,凯因斯恍惚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未尽的执念仍旧促使他睁开眼睛向身后望去。

短暂的失明后,入目的是一双猩红的眼眸,和高高举起的锋利骨刺。

骨刺上另一位遇难者的血液,无声地滑落在凯因斯的脸上

……

数据库的门,被从外推开。

一只浸透鲜血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地面上,撑着残破的身躯爬进了数据库。

房间中央,永不关闭的虚拟屏散发着幽静的光,印在血色模糊的脸上,照亮了漆黑涣散的眼瞳。

方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凯因斯摸到了雌虫手臂上的一个伤口,立刻用稳定剂针对准伤口注射下去,狂化的雌虫瞬间如同僵死一般顿在了原地,面上的鳞甲逐渐褪去,露出了一张稚嫩的面孔。

凯因斯推开昏死的雌虫,进入了数据库,艰难地撑着身体够上操作台,按上生物识别锁,听着身份识别的声音,祈祷着虫皇没有删去历代皇室权限。

滴滴

解锁成功的声音传入耳畔。

凯因斯一时心中百感交集。

虫皇没有删去历史权限,因为他已经把除他以外,所有有权限进入这个数据库的虫都杀完了……

立体投影的屏幕上,海量的数据目录在眼前展开,围绕在凯因斯周身,布满整个房间。

十九年前……涅莫斯……精神海修复剂……

凯因斯依照这几个关键词搜索着,视线快速滑过密密麻麻的信息。

信息中有记录涅莫斯起/义一个月内的详细战况,有记录主导起/义的第一军少将的信息,有记录每日伤亡数量和遇难者身份……

凯因斯越翻越快,越快越急。

没有,没有,都没有!

一条记录精神海修复剂配方的数据都没有!

即便还有上百条关联的信息目录未点开,但凯因斯的心中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精神海修复剂的配方不在这里。这里的记录都是当年真正的皇室维护的记录数据,没有现任“虫皇”留下的痕迹,更不会有精神海修复剂的信息……

等等。

现任“虫皇”。

喻风静。

凯因斯努力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