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宿的爸妈并没有离婚,谈颂的存在,只是谈良弼花心薄情的一个意外。他妈妈现在和谈良弼同居,操持谈家一切事务,但并不是谈家明媒正娶的女主人。在外界眼中,谈宿才是谈家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但谈良弼不喜欢他。

谈颂说这话时甚至在笑:“他也不喜欢我,他喜欢大哥,但大哥死了。”

白月光总是神,就连她生的孩子也是独有一份荣光,被谈良弼宠大,教养得儒雅端正,极具商业头脑和政治敏锐力,走哪条路谈家对他都会是如虎添翼。偏偏,命运弄人,他结婚没多久,车祸去世。

没有设计,没有报复,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谈良弼想给儿子报仇,都没有机会。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失去了所珍爱的一切,不得不把家族所有的希望都投到谈宿身上,但又不信赖他。

谈家所有人都知道,但都演和睦,下不来台。

谈颂眼睛有伤,做不了谈家的当权人,谈良弼深知谈宿的重要性,哪怕虚伪地扮演父亲角色,也对他百般纵宠。

谈宿也是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十六岁进入少年班,跳级读大学,生意上的事,无论明的还是暗的,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在文人墨客中有副好形象,他是商学院有名的郁教授的关门弟子,最看好的学生。

时穗飘远的思绪渐渐回笼,已经和转过来扫院子的白慧月对上目光。听主持讲经的香客都在前殿,后院是不对外开放的,他们出现在这,一看就是别有用意。

时穗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和她问候,犹豫着,谈颂走过来拉住她胳膊,先声开口:“师太,她是谈宿的女朋友。”

“我不……”

时穗就被谈颂用力掐了一把,疼得失声。

白慧月记得谈颂这张脸,前不久,谈宿被送到医院生死未卜,她在医院见到了谈颂。她甚至能在他脸上,探出几分谈宿前些年的影子,他们很像,有着谈家人如出一辙的高眉深目,不近人情的眼神。

但她现在已是佛家子弟,诵经念佛,净化身心,不再沉迷凡尘中的俗事。她不愿意多说,双手合十,向他们行了一个礼,就提着扫把转身离去。

地上一层的落叶像是渲染离别,由她脚步抬起落定,卷起几片,飘到扫干净的区域,看着格外显眼。回神的时穗走过去,捡起落叶。

在谈颂惊诧的目光中,她侧身朝伫立的金身大佛合手行礼,才把那两片叶子放到被扫起聚拢的落叶堆里。

“你干嘛?”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