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穗经转多地,到了北欧一个小镇,这里静谧安逸,让她久违地寻回缺失的安全感。唯一的缺点就是这边冬季时间长,总是下雪,天气雾蒙蒙的,感觉眼前的世界都是灰色调。

可已经比她之前的生活好太多。

住在海边,她每天漫无目的地散步,看远方天际渐渐被暗色吞没,看归鸟狂飞,看海盗旗猎猎飘扬,看岸上一个接一个的彩色房子,高低错落,逐渐亮起温馨的小灯。

慢慢习惯,她一个人。

时穗时常自省自己的不道德,逃到国外,还花谈颂给她准备的资金。就当是她借用,等她安稳下来找到工作,会慢慢还给他。他和谈宿不一样,她不想欠他。

在一日接一日的打工生活中,她收到了学校退回的因未读满一星期就休学的学费,手里多了笔能周转的钱,她只感到庆幸,觉得自己在异国的生活会稍稍松快些。这两个多月,她为了尽快还清谈颂的钱,一直在兼职,每天只能吃膨化食品充饥。现在卡里的储存金额在增加,她看到希望,就觉得所有的坚持都值得。

可她还没在美得像童话世界的环境尝到享受的滋味,就遭到迎头痛击。踩着没至脚踝的积雪,她打工回家,猝不及防地看到出现在她租房门口的男人。他显然在外面站了很久,满头的白,与面色押韵,透着寒气。

阔别近三个月,时穗以为自己不特意想就能忘记他的模样,事实证明不能,甚至,在他此刻一个弯唇表情下,她就清晰记起他们分开的那个夜晚,她捅他刀子,他对着她笑。

只是今天和那时稍有不同,现在的他,因为对她久久地注视,眼底泛起淡蓝色的湿晕,像墨水滴落雪地,爱与恨的边缘趁机氤氲模糊。

谈宿展开长臂,随意地做出一副欢迎姿态,脸上没有疯邪,没有狠戾,出奇的平和:“好久不见,穗穗。”

“……”

时穗僵凝许久的眼珠终于可以转动。

像是白日里见到鬼,她表情惊恐,转身欲逃,却忽略自己处于白茫茫的极端天气环境,脚下打滑,扑在厚重的雪地里。她不敢停留,拄地就要起来,却感觉手脚都僵直,不听自己的使唤。

听着身后逼近的簌簌踩雪声,时穗心跳加速,一度让她感觉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耳边充斥自己慌得胸闷的紊乱喘息。她当然知道谈宿的狠,他的手段,以及他面对背叛时的决心,她也知道,他是来报仇的。

终于,她从雪中爬起来。

可还来不及逃,谈宿的手臂就紧紧圈住她又瘦了一圈的腰,狠重往后一勒。

“呃……”

时穗呛了一口冷气,从心尖往外散的惧意深深折磨着她的理智,让这具早已不受控的身体疯狂颤栗,磕磕绊绊的:“你……你放开我……我会报警的。”

冰天雪地之中,她隐约听到男人的低笑,很散漫的,没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以什么罪名抓我?”

时穗喉咙干涩地滚动,被激烈跳动的心脏折磨得心慌难受,说不出话。她怕他在这无名小镇对她赶尽杀绝,她怕死在这,都不会被国内的人知道。

她只能自救,用外语大喊救命。

“唔……”

嘴巴被从身后抱上来的男人捂住,厚实干燥的大掌压紧力,堵住她所有的声音。

霎时间,雪中温度降低,她更能感受到贴着她耳朵的嘴唇的存在,很烫,与这天寒地冻的极北之地格格不入。

“我不是来杀人的。”

谈宿声音和缓,像她无数次散步经过的模糊水域,晕润开平静的涟漪。

时穗像被他轻柔的力道蛊惑,不知不觉停下反抗,脊背僵直地贴着他胸膛,眼神一刹失焦。就听他噙着笑,轻吻她被冻得通红的耳轮,厮磨低语:“我是来劫色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