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穗突然觉得折磨自己这么多天的学费问题是个笑话,她不该苦恼,就该像现在这样,拿他的,花他的。

中午,她从车库开走他的车,包里放着从他抽屉里拿的两万块钱,直接去银行存储。站在自动取款机旁边,她没急着离开,当场先交了学费。

看着屏幕上显示缴费成功的字眼,时穗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又有学上了。

可她只开心了短短一瞬,心又凉透,学费的问题是解决了,可在她接下来生活中还有很多需要面对的难题,比如之后开学要用的专业材料费、生活费……

她再一次切实地感受到,她的人生已经灰暗。她想自暴自弃,熬到谈宿对她失去兴趣,她便可以得到自由。可真到这一天,她不会再有推开一道门就能拿两万块钱的机会。

熊和鱼掌,从来不能兼得。

时穗长长吐出一口气,雾眉紧蹙,回去路上许久未见舒展。车子开进复古的雕花大门,她远远看到停在别墅园里的醒目警车,霎时心弦一紧,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停车,刚按密码走进去,就看到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有在她记忆中从未有过第二幅形象的黑衣阿岳,正在交谈什么。她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其中一位警察看向她,问阿岳:“这位是?”

阿岳:“我家老板的相识,现在暂时住在这。”

闻言,警察理所当然地问道,“那会不会是她拿了?”

时穗听得云里雾里,看看警察,看看阿岳,口吻疑惑:“你们在说什么?”

阿岳没出声,警察回答:“这家主人报警,说丢了部分现金。你最近一直住在这里,有没有见到其他外人进来?”

“……”

时穗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谬了。

谈宿把她玩成那个惨样,修养好几天才康复,她只是在他数不清的现金里拿了两沓,他就报警,用被警察审问这种方式当面羞辱她,丝毫不讲旧情。

她沉默许久,承认:“我拿的,要抓我走吗?”

说着,她紧盯旁边面容寡淡的阿岳,像是通过他,看他带来的谈宿的意思。

其实警察早就猜到监守自盗,毕竟这么高级的别墅安保森严,不会有贼潜入。现在对方直接坦白,他同样看向阿岳:“你看你们是私了解决,还是走立案程序?”

大家都在等阿岳的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阿岳的眼睛被一身黑色西装裹得静谧又不见温度,一字一顿道,“我家老板说,不问自取是为贼,即是偷,就应该交给警察处理。”

时穗气笑了。

但笑着笑着,眼眶好热好涨。

第0044章 她顺服

时穗坐着警车被带走的时候,脑袋还没清醒。她在想谈宿,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之前在她身上投入那么多钱,从未提过还字,但现在,只为区区两万,就把她推下火海。

是在教训她吗?

警告她不乖。

还是像以前无数次那样?他只要动动手指,她就能被五行山死死压住,要想活命,就得恬不知耻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他身边,俯在他脚下摇尾乞怜,求他高抬贵手。

她越卑微,越丢脸,他越享受,越开心。

他们的关系就是如此畸形,发着恶臭。

时穗以前向来自持好公民,遵纪守法,但她今天第一次知道盗窃罪的量刑标准。她那两万属于数额较大的标准,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单处罚金。

她要是还有活路,大概就是谈宿松口,撤案。

可她现在连联系他的机会都没有,她也清楚,他故意让她来这遭受一场苦难,就不会轻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