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人还想据理力争。
车外凛身站着的,却是完全不讲理,“她摔死也与你无关。”
“……”
无语的人笑了,没说话。
谈宿耐心尽无,转身往别墅里面走。身后响起一道喊声:“Ramey你什么时候接走?它太能吃了,我养不起!”
时穗回到房间,进浴室洗澡。温热水流让她麻木的思绪回暖,她看着旁边明亮的镜子,眉间渐渐冷凝,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真是疯了,竟然吃软饭吃上瘾。
胀热的痛在薄嫩的脸部皮肤上发酵,很快通红一片。浴室门从外面被推开时,她这张难看的脸面向门口,直观地被谈宿捕捉到变化。
他清隽的手指解着衬衫扣子,眼睛黑如曜石,闪动着光泽,像暗夜里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步步,缓慢地逼近被盯上的猎物。
时穗双腿直发软,踉跄着往后退,身无寸缕,就被他掐住脖子,狠狠抵在冰凉坚硬的墙壁上。
“啊……”
她冷得发颤,条件反射地往他身前反扑,却被钳制得死死的。
谈宿冷淡扬眉,戾气在眸底翻涌,一字一顿:“你是觉得我会喜欢你变成猪头的样子吗。”
时穗摇头,眼眶里凝出晶莹水汽,映出对他发自内心的恐惧,扶着他手腕的双手都在隐隐发颤。
谈宿睨了眼,指节松力,俯下清冷目光:“再让我看到你脸上有伤,不管谁弄的,我剁了他的手。”
“……”
时穗怕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做不到当着他的面咳嗽,只用掌心贴着热辣辣在疼的喉咙,缩了缩肩颈。
这副像是被欺负惨了才有的反射反应,让谈宿拧起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带着厌腻:“五分钟,不出来我让你死里面。”
“……”
时穗身子无力地往下滑,缩成一团。原来,谈宿喜欢她这张脸。他能随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却不许别人动她一根汗毛。
所以他这次会保她吗?
她不知道。
书房幽静,没有开灯,电脑反射来的白光打在谈宿立挺的鼻梁,落下弧影,衬得那双狭长微挑的眸子愈发清冷,挟出几分倦气。
屏幕上的资料都是时家的,尤以时穗的哥哥为重。时圳,二十五岁,三年前于美国毕业,未婚。时氏破产前,他是公司的总经理,业界风评勤勉,无功无过。
但随着那修长如竹的手指缓缓往下滑,资料翻到下一页,映入眼帘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赌徒。
谈宿嘴角轻蔑地掀起。
本就不多的耐心在此刻殆尽,他拿起旁边的手机,拨出号码,音调浚洌:“山下赌场有个叫时圳的,找到他。”
阿岳问找到后怎么处理。
谈宿平声警告:“找到再说。”
很明显,他此刻心情欠佳,阿岳说了声好,挂了电话。
电脑待机黑屏,书房陷入寂暗,等手机灯光也熄灭时,谈宿彻底被浓稠的暗色吞没。他闭上眼,喉骨缓慢滚动,??压抑着?头莫名生起的燥意。
楼下客厅,时穗找来医药箱,刚拿碘伏润湿了在外面擦破的膝盖,就听到楼梯间响起渐渐逼近的脚步声,让她瞬间慌了神。
她赶紧擦好伤口,把用过的东西丢进垃圾桶,那抹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她身后,逆着光,将蹲在地上的她完全罩在阴影里。
“做什么?”
谈宿居高临下的眸子里充斥侵略感。
时穗迅速转身,仰头看他,眸光无助又哀怯:“膝盖……破了,消毒。”
宽阔无比的客厅一片阒寂,她低位,他高位,距离甚远,听不到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