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随风就像这个的名字,如一阵自由洒脱的风,薄虞怕千疮百孔的自己没有资格,也追不上这阵风,又怕自己追上了,风却觉得他桎梏了它的自由,抛弃了他。
现在的情况其实和小时候有些相似,父母就是因为他的“病”被他禁锢,终日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最终忍受不了,把他丢下了。
父母拥有对他的爱意尚且如此,仅因为金钱而来的楚随风呢?这次又能忍受多久?更何况他的病似乎比小时候更严重,他还有隐藏的心理疾病。
薄虞知道,他无法再承受一次被抛弃的痛苦。
于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努力把这份喜欢压下,甚至想过要不要开除楚随风,斩断这个未来,但一天天过去,话到嘴边,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抗拒说出口,甚至开始产生动摇。
这份动摇在今天遇见夏惜时达到顶端。
那天回去薄虞隐约明白,夏惜的“病”或许和他相同,甚至比他更严重。
但是夏惜又和他不同,同样喜欢楚随风,甚至可能这份喜欢很浅薄,但夏惜依旧直白热烈,热情地表达着喜欢。
他很羡慕,也担心楚随风答应,令人欣喜的是,楚随风毫不犹豫,堪称冷漠地拒绝了,态度与对他时大不相同。
他很开心,同时一丝深埋心底二十多年的渴望漫上心头,楚随风会不会是那个不一样的人?
毕竟楚随风知道他的“病”,不仅从未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有办法抑制他的“病”,更何况还主动提出做略显亲密的行为,应该是不抵触他的,那他是不是可以踏出这一步?
再去尝试一次?
所以楚随风在说那句做什么都行时,薄虞不受控制地涌起一个念头,很想问楚随风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在随口哄他?
如果是真话,他想再试一次,踏出这一步,来到这阵风身边。
楚随风等了半天,但薄虞只是看了他半晌,什么都没做,轻声说道:“我饿了,去吃饭吧,我请客。”
楚随风听见他饿了,没再说话,立即跟他进店去选座位了。
薄虞摸了摸胸口的护身符,望着楚随风的背影,唇角浮现释然与放松的笑意,眉眼弯起,丹凤眼中满溢流彩。
他决定自私一回,拽住这根救命稻草,牢牢攀上它,把所有的赌注压在它身上。
要么被它带上光明的岸,要么沉入无底深渊。
孤注一掷,不外如是。
……
吃完饭,薄虞要开车回家,楚随风提出说想去散步消消食,薄虞轻易同意了。
楚随风不由看了眼薄虞,青年出乎意料的心情一直很不错,嘴角微微上扬,虽然不仔细看看不太出。
要知道薄虞平时给人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好像在身边,又好像很远,有一种游离于世间的错觉,也很少笑。
他们在商场附近的小公园沿着跑道散步。
皎月高悬,带走太阳遗留下的热度,散播月华与清凉。
楚随风说:“偶尔出来散散步是不是还行?”
“嗯。”薄虞应了一声。
正当楚随风思考再说点什么延长散步时间时,薄虞主动说道:“你以后叫我名字吧。”
青年看似轻描淡写地补充道:“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应该勉强算是朋友?”
楚随风几乎没怎么犹豫地说道:“当然。”薄虞人这么好,当朋友不亏。
楚随风眼中带笑,说道:“你总算提这个了,我早就想叫你名字了。”
薄虞看着前面的路,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楚随风,闻言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又扬起了一点。
楚随风笑着说道:“薄虞,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有什么典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