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却只是冷笑,拉开椅子顺势坐下,嘲讽的话语脱口而出:“听说你昨天没有回去?怎么,谢少又打算伤害秦奚、再给点儿甜头,把人哄完就算了?”
好长的两句话。
谢相涯问:“贺肆,你想说什么?”
作为秦奚最为积极的情感传话筒与绝佳垃圾桶,贺肆和谢相涯之间的交流往往从这些话题开始。
又以谢相涯退让作为结束。
这是贺肆第二次听到谢相涯用这样的语气反问他。
第一次的时候,是在秦奚刚刚成为谢相涯的情人的第七天。
贺肆看不起谢相涯。
这种花花公子,旁人怎么说都是风流多情,收心了就是浪子回头,没收心就是人之常情。
而秦奚不同。
秦奚太干净,太纯粹,无论过得多么可怜、痛苦,都不曾要求旁人帮助。
他坚强到可以一个人将生活过得很好。
却偏偏因为爱上了谢相涯而变得糟糕。
如果谢相涯知情识趣,能够早一些变好,补偿秦奚,呵护秦奚,让秦奚始终保持那种纯粹与单纯,不被世俗所侵扰,不被利益所腐化,那贺肆觉得,自己会无条件支持他们的爱情。
但是谢相涯好像永远都不懂得如何变好。
秦奚对他的好,他全盘接收,秦奚的伤心,他从不过问,秦奚为他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他也从来没有发现。
每一次、一次又一次,当秦奚哽咽着在电话那边说很想谢相涯,谢相涯好像对他生气了的时候,贺肆都觉得心痛。
贺肆见过秦奚无数次不计回报的付出,就像一颗坚定的新芽,无论被风雨如何侵蚀摧毁,也还是在梦想着为自己的天空开出灿烂的花。
然而谢相涯。
却在不断辜负,不断伤害,让秦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昨天夜里,贺肆又接到了秦奚的电话。
秦奚哭得那么伤心,说自己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谢相涯好像又讨厌他了。
贺肆当时想,谢相涯这样的人,注定是任性的,不会懂得将心比心。
但他不能对秦奚说这种话,他安慰秦奚,说也许是谢相涯太忙,工作上的事,家族聚会,都可能来不及回复那条短信。
可是秦奚哭得更伤心了。
秦奚问,那为什么接到我的电话后又不出声呢,就因为我不愿意陪他参加那些聚会吗。
贺肆是兜着一肚子的火来找谢相涯算账的。
他不怕谢相涯的财权威慑,也不会为了所谓的金钱折腰。
他抱持着为秦奚讨说法的信念走进这间办公室,就注定是要问出个解决方案。
尤其当他看到谢相涯的那张脸时。
这种想法就更为坚定。
那是张风流又薄情的脸,以至于即使被他如此质问,也还是满脸寡淡的漠然。
“你是不是没有心的,谢相涯,”他怒而指责,“秦奚昨天哭了一晚上,你今天还有心情坐在这里上班?!你知不知道秦奚可以为你放弃他的工作,你怎么就不行?秦奚对你还不够好吗,他为你做的事情我们谁都清楚。是你决定要和他过下去的,你就这么忍心让他难过?”
他的质问像狂风骤雨。
然而倾落之后,也只可面对谢相涯那张神情淡到极致的脸。
“哦?”谢相涯轻声发问,“是我要和秦奚过下去,又不是和你,这关你什么事呢?”
贺肆心底陡然窜出一团火来。
他吼道:“我是秦奚的朋友!”
谢相涯嗤笑出声:“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他的亲爹。”
“谢相涯!”贺肆不由叫嚷,“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