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哀怨泣诉断断续续在耳畔中响起,疼痛无知觉,快要被摇匀了的脑浆中只能依稀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不是我,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小愿……你是非想要逼死我吗?’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相信我?!’

孟亭曈听不真切、大脑也暂时处理不了这些信息。

谁?谁在说话?

哗啦

水声,很沉闷的水声。

“车里有人!快救人!!!”

熟悉的呼救声,乱糟糟的,好生吵闹。

咵嚓!砰!

哩味儿哩味儿哩味儿~

“病人家属?!”

咚咚,咚咚,咚咚……

痛感回传,孟亭曈不适地皱起眉头,耳边说话声和哭泣声与耳鸣声混作一团,嗡嗡作响,吵得人头痛心烦,却不知怎的,无法子睁开双眼,对着四周喊一句‘别吵了!’

孟亭曈就在这或生或死的状态中,浑浑噩噩度过了三个日夜。

直到第三天傍晚,周遭安静了下来,孟亭曈这才终于得了闲工夫,迷迷糊糊地回想着他这短暂的一生

他从南陵的风月馆里走出去,漂泊辗转,于名流贵族之辈间游走,在纸醉金迷烟花地里偷生,无数人的贼狼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招惹万花,却片叶没沾。

然后现在他死掉了,没带走一块银元、和存起的一柜珠宝。

孟亭曈无奈片刻。

早知如此,还不如沾一片呢。

那泠廊楼里的冷面小生,许是还等着他邀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