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脑发胀,更睡不好,只在这里没待多久便难受得想逃。可双腿又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开步子,在陆盛阳提醒他已经抵达到公海区域的时候,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怎么也不肯先回房间休息。
他垂着眉眼,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贴在陆盛阳身边。
陆盛阳却好像对此很受用,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梢,侧头安慰他说:“不用太紧张。”
其实陆盛阳想说,有他在,别怕,不会有事的。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安慰给的太多,会更难让人清醒的吧。
陆盛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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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海面上,空中艳阳高挂。
身材火辣的美女身着比基尼在甲板上热舞;紧绷着腿根肌肉的泳裤勾勒出男模处处有料的肌肉,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的暖场助兴。
有人左拥右抱,将香槟杯夹在人胸脯中。欣赏着那柔软的腰部线条划出圆弧般优美的曲线,仰头将酒水灌入口中。
酒没喝进去多少,倒是洒出来的液体在锁骨上泛着晶莹的水光。
这些人是来陪玩的。
打赏足够多,接受的尺度也足够大,都是自愿。
柯浅看着将性/暗示的动作几乎做到了极致,搂抱着快要叠在一起的人,强行咽下胃里的翻涌,垂着眉眼别开视线。
这里的所有人都在尽情享受着狂欢。
只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又到底在执着些什么对他来说那个答案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陆盛阳似乎是察觉到了柯浅的不适,揽在人腰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压低着嗓音开口,“吃点东西吧,焦家做的东,在餐食上一向讲究,都是各处搜罗来的五星级大厨,味道不会差的。”
陆盛阳依旧贴心,还特意给柯浅要了一盅暖胃的甜汤。
柯浅食不知味的想。
怕就是因为如此,才招惹得他喜欢了人这么久,不论人做出了什么,都总是舍不得放下。
后来回到船舱里,有人在吧台椅上激情热吻。
那肥厚的手都勾开了人脊背上系着结的带子,可被吻者却毫不在意地贴着蹭人,直到那人在她松开的布料中塞了一卷现金。
线上支付容易被追查溯源是吧。
柯浅想。
他活了二十多年,生长在这个年代,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直观地感受到他们这群上流社会的人都在玩儿些什么纸醉金迷的腌臜游戏。
柯浅别开头去,他实在不想再看,可他不论躲到哪里,都找不到一个令他心安的地方。
还有人在起哄,有人带来的男伴坐在带他来的那个人的腿上。可他的面前却站着另一个人,正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咬着酒杯,抬高着手臂将香槟倒进他口中叼着的酒杯中。
清亮的淡黄色酒水在酒杯中泛出气泡,溢出来还没停的,打湿了他轻薄的衣衫,贴在他身上透出肉色。
有人鼓掌夸赞,说他盛得很好。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带着他来的那个人像在推销,笑眯眯地讲话,“他能一口一瓶。”
“哟?喉咙这么深?”
然后柯浅看到那个人像是表演节目似的,张嘴包裹着还剩下大半瓶酒的瓶口,瓶口深入抵着喉咙。随即仰头,任凭那满满当当的酒水一滴也不外露的全部从喉咙灌进胃里去。
“真不错!”站在他面前的人满意的鼓掌。
一旁观看的还有人起哄说:“这不够吧?这不得再来一瓶?”
站在那里的人却笑着拒绝了继续表演的提议,“喝晕了还怎么玩儿?”
哄堂大笑声刺激着柯浅的神经。
柯浅的胃又开始翻涌。四周全在闹,闹得他甚至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