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爱翻旧账……”

陆承渊低笑了一声,像这种旧账他怎么可能忘,他笑人说他不仅爱翻旧账,他还爱翻面。

“……”

清凉又润喉的果汁终于送来了,那侍应生很礼貌的在不远处又问,“还有什么需要吗先生?“

孟亭曈裸露在外的脖颈和肩膀被搭上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一半遮挡起他埋在手臂间的侧脸,另一半虚虚漂浮在水面上,那深色的温泉水被阴影笼罩得更深沉了。

“不用了,”陆承渊平静道,“没有吩咐,不需要再进来。”

浴巾之下的孟亭曈闻言蓦地松了一口气,或许陆承渊终于肯放过他了。

可他刚听到侍应生转身刚往外走的脚步,头还没抬起来,一只大手便从他的脑后探过来,紧紧捂着他的嘴巴,严严实实地遮挡起他大半张脸,埋没他的口鼻,将他的呼吸和声音全部摁在掌心。

侍应生彻底离开这里。

孟亭曈咬着牙忍不住都想骂脏话了。

可当他被迫翻面,对上那双戏谑欣赏着他的视线,谩骂哽在喉头,最终什么也没说得出来。

陆承渊从温泉池子里伸出来的另一只手被水流冲刷得很干净,亮晶晶的。

他问他手法怎么样,问他舒服吗,要不要继续给人按摩。还说:“喜欢这个,下次去办公室。”

“……”

可以再点他,熟客给他打折。

“……”

舒筋活骨嘛。

孟亭曈全身上下的所有筋骨都要被凿开了。

滑雪场上没失误劈叉做出一字马的。

到了温泉山庄却彻底拉开了韧带折叠。

身上的青紫看起来比在滑雪场上摔了三天的柯浅还要严重。

”1009号技师继续为你服务,”

陆承渊摊小年糕似的给人翻面,垂着眸子低声浅笑,一下一下地凿,楔进去,变成榫卯结构,还要问人:“这个力度可以吗?”

……

听到人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这又摆开人膝盖,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回房间推油吧。

好好的天然精油,带着舒缓神经的木质香调,原本是用来放松助眠的。

就是推着推着不知怎的变了味道。

人工精油的香气粘稠了整个房间。

沾染得孟亭曈哪儿哪儿都是。

……

“变/态!”

孟亭瞳再次重申道。

这下换陆承渊不置可否,还捉住人脚踝拖回来问他:“不是你要招我来的?”

“……”

-

后来的后来,又过了一段时光,京市一场大雪刚过,孟亭瞳见到过一次宋瑾祈。

宋瑾祈头发长了些,也不再是那副用发丝固定的泛着油光的模样,满身的克己复礼的精英人士形象不复存在,只有那穿得有些发旧的妥帖西装,带出了一丝原先的印象。

偌大的霍家都能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

更何况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宋家。

他说宋氏父母出事前,宋家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后来他申请了破产,将仅剩的资产变卖,堪堪够将一些债务还清。

可宋晴昀这比债,他却不知究竟该如何偿还。

“不管怎样,我还是想来和你道个歉的。”

关于孟亭瞳刚来到这里,替代了宋晴昀成为他名义上弟弟的那些日子,他一叶障目,分不清孰是孰非,几次三番差点将人推入险境。

孟亭瞳却摇头,“你最该道歉的人,并不是我吧。”

宋瑾祈有些颓败的垂头,一向平直的双肩也微微扣下了些,他其实这次来找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