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嚷嚷着比一场的人姓楚,楚家的小少爷,楚淇。

他一见陆承渊,笑得更开心了,说早就听闻陆承渊桌球打得是一绝,他之前从没机会见识,今天是不是能开眼了?

桌球上方明亮的灯光之外,还坐着一个男子的身影。他几乎整张脸都藏在阴影之下,只有苍白的仿佛带着病气的指骨中虚握着一把合扇,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在另一只手的掌心。

“陆二,不会是来逮人,不让人玩儿的吧?”

孟亭瞳闻声看去,那声线清清冷冷的,却听着不太惹人厌烦,连那语调中的调笑都是恰到好处的,既熟稔又带着边界感,有些游刃有余地放松之意。

陆承渊抬眸看人,和人介绍着那人的身份,“楚宴。”

楚宴这才从阴影中起身,孟亭曈看到他虚拢在脑后的长发,和身着的水墨画长衫,将那人的身姿勾勒出一些飘逸的味道。

楚宴笑着伸手,“久闻其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孟亭瞳弯了弯眉眼,礼貌和人握手相识后。这又听得人说:“比一场吗?带着你的陆二,换个新玩法?”

孟亭曈眯了眯眼,对上楚宴那双与他很是相似的视线。

楚宴也朝他抬了下下巴尖儿,好似同类人遇到同类后,莫名生出的一股惺惺相惜又跃跃欲试之感。

半分钟后。孟亭曈和楚宴上了球桌。

楚宴的新玩法,四个人打两人局,要求中间不可有任何形势的沟通,纯靠球桌上的位置揣测着对方的心思,下一步是要攻还是要守,要打进哪个球,又要将白球停留在那个位置,以便下一个人继续。

这很对孟亭曈的胃口。

孟亭瞳也想知道,陆承渊能猜他的心思猜到哪种地步,真有那么心有灵犀的,在没有任何眼神交汇的情况下,只凭借他的打法和球的走势来判断出他的决策?

陆承渊原本是想来叫停这局游戏的。

可当楚宴说出玩法后,他便知晓。

孟亭曈要玩。

他摁停了开关,便由得孟亭曈玩这一局。

陆承渊上了球桌。四周不少人听说过陆承渊年少战绩的人也都纷纷围了上来。

连沈珏都破天荒地跑来看热闹,结果刚还没嘲笑人两声,又被楚宴点了大名,冷不丁的刺了他一句。

“哟,沈大公子真是好兴致,有空来看我打桌球?”

沈珏:“……”

他和楚宴在生意场上总是对手,那人说话和毒蛇吐信子似的,他俩一向不对付的,哪怕沈楚两家是故交,私交也并不算多。

沈珏冷淡地回人一句:“来看看你是怎么输的。”

楚宴却笑:“输也是输在别人手上,怎么也输不到你沈大公子这里。”

楚宴刚从他手上撬走两单生意,沈珏原本气儿就不顺,现下听着这对话更不顺耳,他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一句,‘吨’地又和陆盛阳一起坐了回去,连热闹也不想凑了。

孟亭瞳不着痕迹地扫了人一眼,这又看向楚宴。

楚宴只意味不明地回视着他,绅士道:“谁先?”

高手过招,谁先手谁就更容易拿到主动权。

孟亭曈却看向楚淇,回以人一个更为绅士的笑意:“不好欺负人的,你们先吧。”

楚淇:“???”

楚宴也默认了楚淇更为弱势,“那便不客气了。”

楚淇随即震惊地看向他哥,“不二?哥你怎么……”

连楚淇都不如的许图南见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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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开始,孟亭曈的注意力便放在了球桌上。

楚宴打球刁钻,白球停留的位置也刁钻。他那打法不急不躁地,像是要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