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原泊逐说什么。老赵自己把自己打断了,道:“哎哟,我这话说得不对。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是我班上的学生,我还是得管管。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跟林双徊聊聊去。”

话音未落,电话已经挂断。

原泊逐的脸色不太好。

不知道是因为宿醉还是反噬加剧的原因,挂了电话以后,他就有些心神不宁,脑子总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岔,无法静下心来想事情。

漱口的时候,原泊逐差点把原挽姣的洗面奶当成了牙膏,还好在进嘴以前及时发现。

去阳台取衣服的时候,他又莫名其妙地把还半湿润的外套给取了下来,穿上身才觉得有点冷。

为了醒酒,原泊逐从冰箱里拿出了?笆孀咔案?他预备的牛奶。

结果他把刚牛奶倒进锅里准备热一下,反手就把锅扔了,把空盒子放到了火上。

看着垃圾桶里一锅覆水难收的牛奶,和灶头差点烧起来的牛奶盒子,原泊逐觉得他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糊涂的情况。

就算没有了修为,但他的反应能力和身体素质都应该还保留着。不至于因为一场宿醉,就失去了自理能力。

原泊逐只能把这归咎于能量腺的反噬,没有多想。

为了避免自己再犯糊涂,他坐到书桌前,打算用本子写下剩下的这段时间应该要做的事。

结果刚落下第一笔,就觉得心跳得很快,思绪乱七八糟。

原泊逐不喜这种情绪不在掌控中的状态。

而且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坐到床上打坐,平日里可以坐一整宿都不动如山,今天不过两分钟,就已经睁了三次眼。

于是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他在不高兴。

但他暂时不知道这不高兴源自于何。

直到门铃响起,原泊逐收敛了自己的所有表情,下了床。

他表面看上去一如往常般沉静,事实上,内心浮躁久久不去。

打开门的瞬间,原泊逐的眉头仍是蹙着的。

好像不管门外是谁,他的不高兴都会加深。

“您好,打扰了!”

是林双徊。

“……”原泊逐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门外的林双徊礼貌地鞠了一躬,站直身子的时候,眼睛越过原泊逐的肩看向屋子里,警觉地扫了一眼后,小声问:“你爸爸呢?”

原泊逐开口时,嗓音不正常的低哑:“走了。”

林双徊松了口气,拍拍心口:“我刚在楼下转悠了好一会儿,纠结要不要上来,遇上你家人我要说什么。然后我就想到,可以说是老师让我来关心关心同学,这就上来了。”

“嗯。”原泊逐其实并没有听得太仔细,他想到了老赵的话,就问了句,“你翘课了?”

“才没有翘课,请了假的。”

“为什么。”

林双徊很自然而然地就答道:“因为你不在啊。”

原泊逐看了他好一会儿,看得林双徊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还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抬手悄悄擦了一下。

“进来。”

原泊逐敛了视线,面不改色地侧过身,给他让出位置。

林双徊立刻走进去,目光炯炯有神地在鞋柜上面寻找着什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精气神。

不知道为什么,林双徊的突然出现,让原泊逐的情绪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转变。

心中那种陌生的不高兴,悬而未决的躁动,以及一早上的心不在焉,在这一刻都散去。

他的内心忽然重新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