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兰往灶里添了?把?柴,偏头问她:“青云还要会儿才回来,要不擀点面条?天冷吃着也?热乎。”

“行,正?好有新鲜肉,切点儿下来和?着酸豆角一炒,做个浇头。”

两人说干就干,一个和?面,一个切肉炒酱汁,灶房里很快就飘出香味。

郑青云把?拖回来的柏树枝扔到走道上,探头看了?眼?:“早上吃什么,这么香?”

“肉丝面。”方竹起来挂在窗边的干布巾,拍打郑青云身上积的雪花,“鞋子也?湿了?,先去换一双,面条马上就煮好了?。”

郑青云回屋找了?双干净的鞋子穿上,到堂屋时面条已经摆上桌。他那一碗是最多的,都冒了?尖儿,也?没什么汤,顶上盖着一大勺豆角肉沫。

他拿起筷子在碗里搅动几下,白?面条染上酱汁的颜色,看着就让人食指打动。

呼呼啦啦吃完一大碗拌面,郑青云回灶房就着锅里的热水把?碗筷刷干净放着,就去处理?昨天拎回来的小肠。

小肠昨日宰猪后?只用水灌过几次,并没怎么清洗。郑青云提回来就拿草木灰水泡上了?,老远就能闻到臭烘烘的。

方竹她们端着碗筷打堂屋出来,都忍不住皱起鼻头。

郑青云瞧得好笑,没注意猛吸了?一口气,把?自个儿也?臭得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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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脏,洗的时候就得更加仔细。郑青云拿稻草把?小肠外表搓洗一阵,又换了?盆清水。并找来一根细长的竹节,套进小肠,一点点将其?翻卷过来,重新拿草木灰把?里面也?搓洗过。

如此反复洗过几回,郑青云才用竹片小心刮去小肠内壁附着的油脂。

这是个精细活,很容易把?肠衣刮破,就不好灌香肠了?,郑青云弄得尤其?小心。

处理?好后?的肠衣薄薄的,被郑青云用水泡上,他还往里撒了?少许烧酒,放了?几片半干的橘子皮。

郑青云在外头洗小肠这当,方竹她们也?没闲着。

盆里的肉在火边烤了?许久,已经软化,渗出血水。

方竹捞出一些精肉和?肥膘子切成?丁,稍微剁了?几下,就拌上酱油、盐、木姜子粉、花椒粉、辣椒面、酒腌上备用。

剩下的五花、肋排等也?被陈秀兰抹了?些盐腌着,这样熏出来才不容易坏,能放得久。

肉腌了?几刻钟,已经渐渐入味。

陈秀兰和?方竹一人拿了?节竹筒,开始灌香肠。

至于郑青云,他自觉做不来这项活计,老老实实踩着椅子在灶房一侧的房梁拴上麻绳。又把?盆里腌着的大块肉和?骨头钻孔系绳,串在早就备好的竹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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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甸甸的竹竿被套进悬垂的绳环,一块块还在滴着血水的肉坠下来,微微摇晃着。

地上铺着一层细干柴,郑青云点燃一把?松针往里一扔,很快就窜起火苗。他赶紧跑去外面抱来一捧翠绿的柏树枝搭在上面。

火苗瞬间消失不见,有噼里啪啦声传出,大量白?烟升腾而起,带着一股独特的清香,卷上垂下的肉块。

剁的肉馅儿不算多,婆媳两个人很快就全部灌完。麻线将香肠扎成?一节一节,鼓鼓囊囊的,能清晰看见里面满满的肉。挨个扎过孔,新灌好的香肠也?被搭上竹竿,同样挂在柴堆上熏着。

这事儿不能心急,慢慢熏才好。除了?夜里怕失火,之后?一连几日都不能断,但也?用不着明火,有烟就成?。而且得有人在家守着,往年就有熏肉不小心把?房子烧了?的。

灶房里天天滚着白?烟,竹竿上的肉和?香肠在烟熏中渐渐变了?颜色,外皮微微泛黑,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