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怵人,他大概已经吓懵了,连害怕都不会了。

或者又是破罐子破摔……

咏棋想了一会儿,又觉得,大概是因为咏善这样待在他身边,他才没那么怕。这么想着,他情不自禁朝咏善挨近了一点,还用指尖小心地碰了碰咏善被打裂的嘴角。

咏善出奇的乖,小绵羊一样任他碰着自己的伤处,静静地抱着他。

“放了咏临吧。”咏棋央道。

真不可思议。

外面冰天雪地,咏临正在挨打,他们却在暖烘烘的床上相拥,轻轻说着话。

咏棋叹了一句,“还不如让我死了。”

不知是否想起刚才咏棋寻死的事,咏善脸上忽然露出奇怪的笑容。

他把手优雅地抬起来,抓小鸡一样轻轻抓住咏棋的脖子。

“想死还不容易,我只要用点力,就能拧断它。”咏善微笑着,逸着鲜血的嘴角朝上扬,温柔却又有点吓人,“拧断它,那可真的一了百了。”

咏棋有些痴了,竟然不怕,还低声怂恿,“那你拧吧。”

咏善又淡淡一笑,笑得让人觉得凄怆。

他当然没真的用劲,缓缓把手又放了下去,搂着咏棋在怀里,双臂紧了紧。

“哥哥,你看这宫里,人人都会书人,下毒的、使计的、进谗言的、用软刀子的……连咏临那种笨的,至少也会用小恩小惠收买侍卫们的人心,拿拳头打人。”咏善在他耳边呵气,“只有哥哥你,你不同。”

咏善其实也没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但咏棋蓦地一颤。

他忽然心跳加剧,忽然就蹦出一个骇人的想法,要把母亲要自己害咏善的事说出来!

这事也许对别人只是平常,但对他却是一个天大的负担,他每天都想着,想到母亲怎样在冷宫中忍受煎熬企盼着自己得手,想到咏善如果察觉会怎样勃然大怒,不,他已经不怎么怕咏善勃然大怒了,他偶尔居然觉得这个弟弟实在可怜,但到底怎样可怜?又说不上来。

只是憋着一腔的凄凉,空荡荡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