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的藏式建筑相当明艳，贩卖极具风情的首饰衣物，宝石手串，乱花缭人眼。

“我们继续答问题吗？”陆今安问，“一人来一个吧。接下来是……有什么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什么没有做？”

“这问题不是给哥们量身定做的啊。”谢存相当大方地说，“现在我可以诚实地回答了，我以前真的，非常非常想去打职业。”

他讲出来，只觉一阵轻松。

原来突然有一天就释然了，然后，再没什么不可说的了。

陆今安又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扣。

他们今天，牵了非常多次手。

谢存慢慢说:“就.……那时候试训不顺利，他们不喜欢我玩游戏的那种感觉，我找不到对的人一起，会显得很不稳定，操作起来也像是在送。我能怎么办？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家里人也劝，我自已这里，很多东西也很麻烦，直播合同之类的……后来就，不想了。”

“说是不想，但是梦里有时候会出现那种画面，我梦到我在基地的训练室，里面都是些年轻小男孩，在打rank，一边敲键盘，一边骂骂咧咧，吵得要死。”

“突然有个人的手搭在我肩上，是很漂亮的一只手。那人问我，要不要双排。我一回头，发现是你。”

“安哥。”谢存问:“你说，会不会有那样的一个平行时空，你没写东西，我们都去做了选手，然后在一个队打比赛？”

陆今安将自已空出的那只手伸到面前来，他盯着自已的指节看，似乎上面写有答案。

“sky，我觉得会。”他的语气理所应当，“我玩得不差吧？我们刚认识那会，我的操作和你打配合绰绰有余好不好。”

他自已讲完，还是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谢存用力地揉了揉陆今安的手，他们仍旧牵着彼此。

“对，我们天造地设。”他说。

他们进了一间贩卖珠宝的店面。

橱柜里天珠、绿松石、红珊瑚、蜜蜡，满目玲琅。

陆今安盯着一块相当迷人的紫水晶在看，晶石折射的光芒使人心醉。

流连过后，他们再次回到街道上。

“我来讲下一个问题吧，下一个是我的，”陆今安突然开口，谢存以为他已经完全忘记这回事儿了。

“下一个问题是，如果只剩一年生命，你会改变生活方式吗。”陆今安转头，很奇异地，方才那水晶折射的细碎光芒似乎留在了他的眸中。

“我会。”他语气很坚定地说，“sky，那时候，我们就重新开始吧，和小宝，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我不想再一个人满世界地跑，我想留在家里，给小宝写一整本的童话故事。写完了，晚上念给他听。你也一起来。”

他笑着，很平淡地说:“我们轮流，就坐在他床头，一晚上念一个。”

陆今安描述的画面，本身就已经像是童书里的插图了。

深蓝底色的夜空，上面会有很多颗金黄的小星星。

“sky，他再长大一点，会开始对人生有很多困惑。”陆今安顿了顿，“或者对这个世界有很多好奇。”

“看一个小朋友长大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吧，你身体里好像也有一部分遗憾会被修补，不被补足的那一块，会同他一起再次成长，被浇灌起来……当然也会有很多致命的部分，我不敢说，万一以后应验该怎么办。”

他真的又像在为什么忧愁似的，说:“但是算了，谁知道呢。其实我想说，sky。”

他转过身，正对着谢存，说:“sky，要不要和我重新开始？”

陆今安讲话弯弯绕绕的，谢存有那么一阵没懂陆今安最后在问什么。

开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