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我就没有给你冲咖啡,喝一点茶吧。”

沈星羽温温软软的声音就好像那夏日的冰淇淋,一下子就清润了他的心。

唐靳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剑眉微挑:“白茶?”

“嗯,这个茶比较淡。”

沈星羽知道唐靳禹喜欢喝的是铁观音,但是白茶的口味比较清淡,要天黑了,口味比较浓的茶水也不适合喝。

唐靳禹对茶倒是没什么讲究的,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沈星羽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

袅袅的水雾氤氲了她微垂的眉眼。

唐靳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

但是看着她如此娴静的模样,突然又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一切都已经证明了不是么?

他的心,他的灵魂,他下意识的反应……

都已经证明了,哪怕他记忆全无,这个女人依旧是他放在心底的那一个。

“这一年过的还好么?”

唐靳禹突然捉住她的手,声音低哑的问道。

沈星羽的手猛地缩了一下。

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不动了,就这么任由男人攥着。

她的耳垂微微的有些红,低着头,点点头:“挺好的。”

“当初……你飞机失事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靳禹把玩着她的手指。

瞳眸愈发的幽暗,指尖也透出微微的湿意。

明明只是在他的身边坐着,但是这个女人对他的吸引力,简直太大了。

哪怕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个小小的圆桌。

他都下意识的想要亲近她。

沈星羽却没有发现这些事情,依旧低着头。

脸色微微的发白,漆黑的瞳孔中闪过彷徨。

她苦笑着:“靳禹,我们不要再说那件事好么?”

语气中带着恳求。

“好,你不说,我也会自己查的。”

“对不起,这件事对我的伤害真的很大,我不想回忆关于当时发生的事情的任何一个细节。”

沈星羽脸色苍白极了,闭了闭眼睛。

那时候杜衡将她带走,下了飞机就直接进了手术室。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英国的疗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了。

后来的半年,每一天都好像在做梦一样。

她好像还被那几个穷凶极恶的人禁锢着,她脱离不了那天的惊吓,只要闭上眼睛,梦境里都是令人崩溃的画面,那种精神上的侵蚀对她的心脏恢复影响力很大。

她吸了口气,反手握住唐靳禹的手:“靳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唐靳禹一愣。

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明明脆弱,说出的话却十分大胆的女人。

“我失忆了……我是说,我的记忆力没有我们之前的感情……我其实有些分不清,我对你到底是责任更多一些,还是爱情更多一些。”

沈星羽眼圈红了。

还有什么比这句话更残忍的。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恐怕就是这样,明明是两个人的爱情,却只剩下一个人还记得。

并且,无限的缅怀。

唐靳禹看着她突然溢出的眼泪,心脏猛地揪痛了一下。

身体反应高于大脑反应。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起身从女人的身后,倾下身子,轻轻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沈星羽脸色怔然,泪水还挂在睫毛上,还没来得及去擦拭。

“靳禹……”

她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扶着他的手肘。

下巴也抵在男人的小手臂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