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尴尬了。

谢渺飞快地移开目光,若无其事地抱起白饭便走,岂料崔夕珺喊道:“谢渺!”

不叫二嫂,又直呼其名了?

谢渺并不在意她的称呼是何,嗯,大不了回去跟崔慕礼说声,请他好好管教亲妹子。

耳畔响起细碎的脚步声,随后她被人紧紧搂住。

“谢渺。”崔夕珺双手环着她的腰,脸贴着她的背,哽泣着道:“过去都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你和母亲,是我眼盲心盲,任性妄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一遍遍地重复,到最后嗓子几乎快发不出声。她言语贫乏,除了道歉另说不出新词,但听起来悲伤是真,心酸是真,歉疚也是真。

短短半日,她经历了何事,态度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渺当然好奇,但她更怕惹上麻烦,干脆缄口不言,任由崔夕珺发泄情绪。

再说崔夕珺吧,她好不容易逮着个人,即便察觉到对方冷淡,无意聆听安慰,仍选择将事情托盘而出。

谢渺着实愣了好一会。无论前世或今生,何氏都是活在记忆中的人物,谁能想到她背后竟有这么一段故事?

崔夕珺吐完心中苦闷,松开谢渺,用袖子擦去眼泪鼻涕,斩钉截铁地道:“明日我会去向母亲赔礼道歉,从今以后,我唯有她一个母亲。”

真是冲动又幼稚,上午还说只认何氏,夜里便改口唯有谢氏是母亲。

“崔夕珺。”谢渺回身,淡淡地问:“你有没有试过将脑子掰开来用?”

崔夕珺顶着红通通的双眼,茫然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脑子除了意气用事,还该装些聪明智慧。”

崔夕珺哭了一下午,整个人已经哭懵,明知谢渺在讽刺,却呆呆地生不出火气。

谢渺继续道:“何氏是你的生母,她生了你,给了你血肉,对否?”

“对。”崔夕珺委屈地道:“可她”

“她如何?没有教养你,疼爱你,于是便能抹去生了你的事实?从此后,你是决定从姑母的肚子里蹦出来,还是石头的肚子里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