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旖梦点醒了他内心深处的隐秘渴望,不知从何时起,他对谢渺竟然

“崔二。”他道:“我想要她。”

崔慕礼望着他眼底呼之欲出的情愫,摩挲着杯沿,凤眸清浅,“情之一字,讲究两相情愿。”

周念南笑容微敛,又听他道:“表妹不喜你。”

周念南脸色难看,倏然站起身。身为他的兄弟,崔二本该努力撮合他与谢渺,而非在花朝宴牵走谢渺后,还要驳斥他的求助更确切地说,是试探。

原因根本不用猜!

他咬着牙问:“崔二,你什么时候”对谢渺动的心?

崔慕礼由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即便坐着,气势半点不落下风,“我与她朝夕相处四年,很奇怪吗?”

神来的朝夕相处,他过去与谢渺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周念南被他的不要脸气笑,来回焦急踱步,愤声道:“她讨好你的时候,你对她避如蛇蝎。如今,如今我要娶她,你偏来插上一脚!崔二,你未免太没有道义!”

道义?

崔慕礼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谢渺并不喜欢你。”

周念南冷笑,“放心,她更不喜欢你。”

……行吧,二人勉强打成个平手。

崔慕礼问:“念南,你在怕什么?”

他怕个球!

“我”周念南飙了句粗话,甩袖道:“崔二,我把话搁在这里,我绝不会顾忌什么兄弟之情,哼,咱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说完便摔门而去,没过一会又转回来,捧起地上的一万两银子,趾高气扬地离开。

崔慕礼不复方才得气定神闲,略显烦躁地扯松衣领,走到窗前负手而立。

是啊,为何?她从前讨好时他不以为意,等到她避之不及,他却后知后觉她的好,悄然动了心?

当真是自讨苦吃。

*

周念南不知用什么法子,仍是将并蒂牡丹送进了海花苑。

谢渺看得两眼发直,不多时便喊来拂绿,让她将东西送回周三公子手里,末了还要叮嘱:“这可是一万两白银,千万要拿好!”

拂绿双手一抖,差点没将花盆扔出去。

就这?要一万两白银?贵族子弟们,果然是有钱烧的……

拂绿在定远侯府门口守到了周念南的贴身侍卫左青,如释重负般将东西往他怀里一塞,转身便跑得没影。

没过两日,姚黄又出现在海花苑里。

谢渺提了一口气,久久没下来,招来拂绿恨恨道:“再送!”

这回对方做足准备,拂绿无论如何都送不出手,耷拉着脑袋将花带回海花苑。谢渺气得没法子,拍桌子骂道:“不是说进了羽林卫吗?怎得还跟个地痞无赖似的,天天闲得没事干!”

当夜,姚黄开花了。

双蕊斗艳,风姿瑰丽,满室馥郁幽香。

谢渺在这满室馨香中醒来,夜风徐徐,她趴在窗边赏花,不得不承认,牡丹之冠姚黄,果然国色天香。

它该娇生惯养,不该隐于一方陋室。

她这厢彻夜苦恼,该怎么将花返还给周念南,翌日一早,揽霞抱着个嵌贝红漆首饰匣进屋。

“小姐,你看,乔木刚送来的,说是二公子从渝州给你带的礼物!”

谢渺正坐在梳妆台前上妆,眼也不眨,“送回去。”

揽霞挠头,“可这是”

谢渺:“送回去。”

拂绿描眉的手一歪,在眉梢岔出条小道,活像她多长了半截飞眉。

谢渺:“……”

拂绿讪讪一笑,“呵呵,手抖了下。”她用细签子裹上棉絮,拭着那一小段黑线,随口道:“小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