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脚的婆子好似没听到吴太太的挖苦一般,几步上前徐徐行了礼:“多年不见,大嫂风采不减当年,还是这般快言快语。”

吴太太翻着白眼,也不招呼人落座,冷声道:“这客气话还是莫说了,你这样冒雪前来所为何事?直说便是。”

这婆子也就是吴二太太不接话,示意一旁的绿衣女子上前,“快给你大伯娘行礼,你二人这还是头回相见。”

绿衣女子略俯身行礼,温声道:“大伯娘安……”

“少来,咱们可是断了亲的,我可当不得这称谓。”吴太太冷着脸打断道,“你若还这般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送客了。”

吴二太太收了笑容直接扑通跪在了吴太太跟前,抖着嘴唇颤声道:“我知我们对不住你和莫言,从前猪油蒙了心眼中只有那黄白之物,大伯尸骨未寒便将你母子二人逼出了将军府,咱们如今遭了报应了~”

眼泪簌簌落了下来,顾不得擦拭,只希冀的看着吴太太继续道:“大嫂,看在同出一脉,大伯当初那般照顾二房的份上可否收留我们二人,这孩子是莫之的媳妇儿,她怀着吴家血脉,请大嫂看在稚子无辜的份上收留咱们吧。”

吴太太失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吴二太太,说了这般多话却绝口不提发生何事,只一味的求收留,倘若不是他们早早得了消息,只怕还要被诓骗一回了!

吴太太哼笑:“那般大的将军府如何还用咱们收留,咱们吃糠咽菜招待不起,况且既是莫之的媳妇和孩子那便该他自己养,托给堂哥算怎么回事啊,分了家了,不合规矩。”

吴二太太暗恨,她这大嫂还是如从前一般牙尖嘴利,可如今这情形她们无处可去只能赖在此处,去了外头便是死路一条!

“大嫂,如今冰天雪地咱们实在无处可去了~”

吴二太太哭得越发大声儿,还拉了那绿衣女子也跪下了,二人抱头痛哭。

吴太太气急了,一把将茶碗扔在了地上,吼道:“泼皮玩意儿,莫来我家撒泼耍赖,你们当咱们不知你们犯了何事啊,莫以为离得远就觉得咱们是瞎子聋子了,今日让你们进门,便是看在莫言爹的份上,不说实话便滚出去冻死在外头。”

吴二太太的哭声乍然顿住,瑟缩着肩膀抬起头来,红肿着双眼,惊惧的看向吴太太,“你、你们知晓了?”

吴太太不言只冷冷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二人。

吴二太太颤巍巍伸出手想拉住吴太太衣角,却被吴太太躲开了,只得落着泪说了事情原委:“圣人崩了,京里乱作一团,老爷和莫之被乱军杀了,咱们、咱们拼了命逃出来的,大嫂、求大嫂收留……”

吴太太愣愣问道:“何时的事儿?不是问你家男人和儿子,我是问圣人何时的事儿?”

“已十二日了。”她们俩婆媳一路不敢耽搁,吃用都在马车上,日夜兼程跑来的北地。

吴太太与微娘示意,微娘了然点头悄悄出了房门。

站在廊檐拐角处唤来了吴淼,低声吩咐道:“你骑马去营地寻莫言哥,倘若见到人你便说家中来人了,旁的不必提,倘若见不到人也不必傻等,直接回来便是。”

之前吴莫言走前便说过军营戒严不许进出,如今,恐怕比她们还早得到消息了吧,让吴淼跑一趟也是探一下风声而已。

吴淼领命点头二话不说直接去牵了马走了。

微娘瞧着落雪想,这吴家二房留不得!

果然,吴太太也是一样的想法。

微娘刚回到门口便听到吴太太正冷着脸道:“这里你们待不得,想要活命便寻个不认识的地方偷摸窝着去。”

吴二太太哭求:“冰天雪地的时节,咱们出门便是个死,大嫂,可怜可怜咱们吧。”

“我可怜你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