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知道?,自己有多蠢。
他当即就给沈令仪打电话,发现已经被她拉黑了。
他正准备打给周闻笙,又觉得这种事电话里说不清,于是退了今晚的返程票,买下最近一趟飞京州的航班。
机场候机室。周光彦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难捱的两个小时?。
仿佛被置身于烈火上架烤,浑身乱涌的血液沸腾着,心脏被反复灼伤,难以平息的怒火带来?永无?止境的疼痛。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冰冷长?椅上,眼睛看着前方,瞳孔却无?法聚焦。
面前的一切景象模糊而虚晃。
有时?候周光彦觉得自己在做梦,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套一个的噩梦中。
噩梦醒来?,还是噩梦。
他其实根本没有醒来?过。
然而为什?么?,在这虚假的梦境中,痛苦却来?得如此真实?
有一阵他的眼皮跳得特别厉害。
他索性闭上眼,深呼吸,在心里倒数十个数。
睁开眼后,面前还是模糊移动的人像。
自己依然在机场。
他愣愣盯着前方,忽然就笑?了。
笑?自己蠢,笑?自己懦弱。为了逃避现实,竟然给自己洗脑这是梦。
·
傍晚时?分,周宅餐厅内。
矩形长?桌旁,坐着五个人,方瑾和女儿周闻笙并坐,她们对面,是程予希一家?。
佣人陆续从厨房端来?佳肴。
得知程父喜喝茅台,方瑾特意让人开了一瓶,在旁边伺候着添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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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杯添到?第三杯时?,程母伸手挡住酒杯,冲方瑾笑?了笑?:“可不能再给他喝了,现在比不得年轻那会儿。年轻那会儿不爱惜身体,成天应酬,不要命地喝,上了年纪什?么?病都出来?了。”
说完,程母扭头瞪丈夫一眼。
程父倒是想喝,听了这话,又不好说什?么?,点头附和:“是,是,还是身体最重要。”
这话让方瑾想起远在海城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丈夫,脸色微沉,不禁红了眼眶。
程予希善于察言观色,见方瑾脸色一变,就知道?父亲的话刺痛了方瑾,立马给父亲递了个眼神,暗示他别再乱说。
“方阿姨,别太?担心,我会一直陪着您的……”她注视着方瑾,温婉的目光中带着坚定,柔声说道?。
方瑾自然明白她是在安慰自己,点点头,叹息一声,苦笑?道?:“我们周家?有福气,光彦能娶到?予希这么?知书达理的妻子,真是烧了高香。”
程予希红着脸低头:“您说什?么?呢!我们都还没领证……”
方瑾越看程予希越是满意:“明天不就领了么??赶明儿一大早光彦就去?接你?。”
说到?这,程母忽然开口道?:“虽说明天不是办婚礼的日?子,可领证也不是什?么?小事,光彦这孩子,还真是够忙的,领证头一天,晚饭都没法回来?跟我们一起吃。”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程予希怕方瑾生气,扭头拧着眉看一眼母亲。
周家?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招待得也极尽礼数,可这样的聚餐,准新郎不到?场,怎么?都难免让人觉得怠慢。程母心中不快,憋了许久终于说了出来?,女儿再怎么?给眼神,她也没理会。
这番话要是不说,今晚回去?都没法入睡,肯定气得失眠。程母心里想,无?论?如何,周家?都是应该给出个解释的。
方瑾自知儿子对不起程予希。为人父母,谁不希望自己女儿嫁个好丈夫,被婆家?善待?
这门婚事,周光彦始终是个不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