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仰起脖子,歪着脑袋,慢悠悠点头?:“五十八,再熬两年?就能退休了,外孙女在春田花花幼儿园读小班,孙子在十四小读三年?级,平时没别?的爱好,就乐意喝点儿小酒下下围棋哎!哎,哎,聊得好好的,扔东西干嘛?”
他一把接住沈令仪砸过来的枕头?,笑得贱嗖嗖。
沈令仪气呼呼瞪着他:“问你什么就好好回答,别?老胡说八道!”
她算是发现了,林然这人,也就长?了张阴郁冷酷悍匪少年?脸,其实骨子里,就是一吊儿郎当的小痞子。
林然抱着枕头?站起来。
这枕头?原本是用来当靠垫的,没了枕头?,后背贴着床头?上那几根钢管,肯定不舒服。
把枕头?塞回沈令仪后背,林然又坐下,正儿八经看着她:“二十二了,是不是得管我叫哥。”
沈令仪不说话。
他抱起胳膊,淡笑着瞧过去:“叫声哥哥来听?”
沈令仪蹙眉瞪他:“你有?点儿正形成?么?”
林然见她生气了,笑起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换换心情。虽然我不嫌弃你哭,可你要是总哭,对自己身体也不好。”
听完这个解释,沈令仪心里暖烘烘的,嘴却硬得很:“我谢谢你啊。”
林然坐回自己椅子上,跟她拉开一段距离,吊儿郎当回一句:“您客气了。”
沈令仪听他一口京腔,问道:“你是京州人啊?”
林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了想,点点头?:“算是。”
沈令仪:“什么叫‘算是’?”
林然沉默。
沈令仪越发好奇:“你是这儿的土著吗?还是小时候跟父母搬过来的呀?”
问完沈令仪就后悔了。
她明显感觉到,林然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气场冷了下来,那双漂亮的深谋里,阴郁更甚。
他垂头?,很久都不再言语。
“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说,我以后也不会再问。”沈令仪柔声道歉。
林然抬眸,勾了勾唇,伸过来一只手:“出院要同居一阵子,祝我们同居愉快。”
沈令仪脸刷地红了,红到脖子根。
“是、是同住,同住而已,你别?说得这个暧昧……”她把头?垂得很低,压根不敢看他。
她越不好意思,林然越觉得有?趣,笑着站起来:“还是这么不禁逗啊,小妹妹。”
沈令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耍了,瞪着他走远的背影,一点招儿也没有?。
明明总是被他耍,可沈令仪心里,其实并不真的很生气。
相?反,她倒是觉得好受多了,先前?那种压抑的绝望感,也减轻了许多。
她把枕头?放下来,躺回床上,安心地闭上眼?睛,这一次,终于不是流着泪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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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飞机落地京州。
一个小时后,周闻笙姐弟从机场回到周宅。
周闻笙出发前?,没告诉父母她和弟弟要回来。
到家时,父母正在吃晚餐,见他俩突然进门,都愣了愣。
方?瑾放下筷子,起身迎过去:“闻笙,彦哥儿,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妈,我们”
周闻笙刚起个话头?,便被弟弟冷着脸打断。
“妈,我真是低估您了。”周光彦脸上如?同冻了一层霜,眸光却闪着火。
方?瑾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皱着眉头?硬撑:“光彦,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您心里清楚。这回给没给沈令仪手术医生塞钱,让没让人搞小动?作?”周光彦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