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休命离开昌平坊的时候阿缠依旧在沉睡, 他今日没有去上朝,到明镜司衙门时刚好是巳时正。

封旸今日早早便在衙门口等着,见到白休命走来, 先是偷偷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见他眉目舒展,看着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才悄悄松了口气, 迎上前来。

“大人。”封旸上前行礼。

“嗯。”白休命应了声, 脚步不停。

封旸跟在后面, 低声道:“北荒王在衙门里等了您半个时辰。”

白休命眉梢微扬:“他还在?”

“是, 他说进镇狱之前, 总要先经过您的同意。”封旸觉得这个借口找的有点扯, 昨日对方说要进镇狱的时候直接抬出了司主, 可一句没提自家大人。

但对方是王爷, 非要见他家大人一面, 他总不能把人赶走。

白休命轻嗤一声:“那就见见。”

昨日之前, 他或许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 如今倒是看明白了。

白斩荒认出了阿缠。

随后他又道:“让人去查一查,林家最近接触了什么人, 把人给本官带回来。”

“属下明白。”

封旸面上严肃,心里却在嘀咕,看来季姑娘没事,有人要倒霉了。

片刻后, 白休命迈步走入会客厅中, 就见白斩荒坐在主位上。

他一身浅紫色蟒袍, 手中端着茶盏, 只是垂眼看着,却并未饮茶。他身后立着一名女子, 神色恭谨。

白休命的目光从那女子身上扫过,四境。

荒舞抬眼看向白休命,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飞快将目光移开。

白休命停下脚步:“北荒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白斩荒抬眼看向站在厅中的白休命,此人身着朱红色官袍,没有佩刀,身上也无多余坠饰。他的目光微微上移,落在了白休命颈侧那清晰的痕迹上。

那是……咬痕。

白斩荒拿着茶盏的手颤了颤,杯盖与杯身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收回目光,将茶盏放到一旁,站起身。再抬眼时,面上已经恢复正常:“白大人客气,是本王打扰了。”

“本就是司主的命令,不打扰,况且王爷也是在配合明镜司。”白休命声音和缓,“本官现在让人带北荒王去镇狱?”

“有劳。”

白休命偏了偏头,原本站在外面的封旸立刻走了进来:“大人。”

“带北荒王去镇狱吧。”

“是。”封旸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您请。”

白斩荒迈步往外走,在经过白休命身边时,他脚步微顿,偏头目光从对方脖颈处扫过。

那里果真有个小巧的牙印,上面还带着丝丝血痕,显然咬的那人用了不小的力气,痕迹留下的时间不长。

这意味着,留下这枚牙印的人与白休命足够亲密,甚至昨夜他们就在一起。

他的手指微微蜷曲,最后紧握成拳隐在袖中。

不过片刻的交错,白斩荒脑中就已经闪过无数念头,每一个,都是让眼前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白休命似乎并未察觉到来自白斩荒那浓重的恶意,他唇角微勾,朝对方颔首:“北荒王慢走。”

白斩荒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

荒舞也想跟上去,却被封旸阻止:“这位姑娘,无关人等不得进入镇狱,还请你在这里等候。”

荒舞皱眉,正要说什么,却见白斩荒背对着她摆了下手,她当即垂下头,低声道:“王爷,属下在这里等您。”

白斩荒跟着封旸进了镇狱,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才离开。

走出了明镜司上了一直等在外面的车架后,荒舞见他面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