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也不是一般能说,三两句话就将沈老娘逗得哈哈大笑,讨一个老人家欢心,最重要的就是会夸她喜欢的儿孙,沈老娘如今对两个外孙女正热乎,丹娘见了可不得狠命夸张知鱼和夏姐儿么。
只夏姐儿正在房写大字,这话儿落不到她耳里,张知鱼一人大包大揽,听得面红耳赤,心说,难怪能成外婆的独一份的外门弟子,这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大!
两人都是事业女性,年轻时候都拼了命地学,此时凑在一起难免说起丹娘如今的情况。
说起这个丹娘脸色就有些不好,她也是乡野小民出身,没那么多花架子,直接就“呸”了一口道:“这妇舍往年便是个老鼠窝,这些年更不抵事了,我都打算辞了这事儿回乡做个接生婆过活。”
沈老娘久不在江湖,早在家颐养天年,但依然心思敏锐,道:“那老东西又往里插三姑六婆来吃空饷了?”
这说的是妇舍的领头羊,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大夫,据说曾经在山上修道,底下门人无数,人称赛神仙。
赛神仙也有两手接生的手艺,当然最要紧是是此人是个大忽悠,妇舍上一任妇舍舍长给赛神仙不知如何灌了几两迷魂汤下肚,跪地便喊了三声:“我悟了!”
不消几日竟将人带了回来,这女冠这些年见缝插针地往妇舍里头安排徒子徒孙,好端端一个妇舍看着跟吃小孩的妖怪老巢似的,谁家敢往里头来,来的要么脑子不清楚,要么实在没了钱。
叶知县在时还将人收拾过几回,只是这女冠弯得下腰,嘴上又会说,人虽远去仙泽仍在,里头本就有不少她的妖子妖孙,这师门传承似是个嘴上功,但凡一个没□□撵走,不多日又遍地开花。
叶知县一走,这些小仙儿就吹拉弹唱地接了赛神仙回来,给妇舍整得乌烟瘴气,当然人对外说法是仙气缭绕。
“好好的妇舍,都成耗子窝了,都是来吃米不干活的。”丹娘是靠本事立足的人,最看不上这样的人,最主要的是,会办事儿的人少了,外头的临盆的妇人都不往妇舍走,这几年她觉着自个儿手艺都退了。
张知鱼怪道:“女冠在山上住着不是挺好,她没事儿来接生干什么。”
丹娘剥一把松子吹了皮,给沈老娘和鱼姐儿一人一半,道:“我的娘,在里头算卦炼仙丹,回回一进去,那烟雾缭绕的,就是烧炸了厨房也没那么多烟。日日都将人呛得要死,人还说‘吸一口是你的福分’。”
“鬼上身的东西!”沈老娘冷哼一声骂道,只她也对这徒弟有几分上心,想想便冲鱼姐儿小声道:“我看不若叫你阿公去跟她一块儿斗斗法。”
张知鱼吃松子吃得口渴,正喝水呢,闻言差点呛死,道:“我阿公也不会法术啊。”
依她看这事儿还不如叫慈姑来干呢,这孩子最近正沉迷道家典籍,真怀疑自个儿是哪颗星转世。
沈老娘道:“笨,你阿公不是会跳驱邪舞么,让他二人对着跳,准能将这玩意儿跳死。”
虽然她老人家不怎么待见张年,但不得不说这人心眼子还不坏,两人对着跳,被赶走的肯定不是他。
张知鱼想想那场面,她家小老头儿气势汹汹地跑到人地盘上请人一起跳舞斗法,忽然抽了风似的抖起来,老天,今生她若有个三长两短,肯定是给这家子笑死的!
急得沈老娘连连呸道:“就说那狗东西是个邪的,这才说了几回,看给孩子弄的。”丹娘传承自沈老娘,这点小迷信也如出一辙,当下也恍然大悟道:“往日是错了法了,名儿我就上大慈寺请个和尚来收她。”
沈老娘脑回路跟徒弟一直在一根线上,边拍孙女的背边沉吟:“不错,同行是冤家,请和尚正克她。”又道:“若和尚要的钱太多,你就将屋里贴满十八罗汉像,想着也能抵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