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奴婢,司以云更将她们当妹妹。

一潭死水的日子总算有新花样,黄鹂会编毽子,五彩斑斓的羽毛,厚实却不过分重的底座,踢起来很痛快。

庭院里,司以云本来坐在上首,看黄鹂玩抛足戏具,喜鹊却拉着她,让她踢。

司以云摇摇头:“不成,我好多年没踢毽子。”

喜鹊声音不像黄鹂那样清脆,有些沉:“云娘子才双十年纪,怎么一副动不得的模样?正是多年没玩,才要试试嘛!”

拗不过她,司以云提提裙摆,确定活动无虞,手上捧着漂亮的毽子,她轻轻闭上眼睛。

毽子抛起来的时候,她睁开凤眸,不再迷离慵懒,而是灵敏锐利。

脚一抬,伴随着“哒”的一声,第一下踢中。

身体好像有记忆那样,很快抬脚,姿态袅娜,提起的裙摆像翻滚的浪花,在空中留下一道漂亮的弧线,直让喜鹊黄鹂叫好。

霎时间,周围一切慢慢褪去。

司以云的眼中,只有那个毽子。

她突然听到自己有节奏的呼吸声,浑身轻飘飘如羽毛,与空气融为一体,毽子抛到半空中,羽毛抚过空气,留下轻轻震动,奏鸣成乐,滑过掌心。

丝竹悦耳,管弦呕哑,周围不再是空荡荡的宅邸,而是教坊司里的叫好声。

她只管心无旁骛,把这毽子踢好。

其他都不用理会。

因为踢完后,妈妈不会为难她,她捧着彩头,长裙迤地,奔于长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