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秋朝郁阳身边爬去,郁阳心中愤极,他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他也是化神期的修士,五百多年的修炼生涯,也有看错眼的时候,不,郁阳冷静下来,其实,如果他能多给郁以云、给自己的女儿一点耐心,真要查证,并非难事,那么,他不至于只看到如此表象。

可是他没有。

他觉得一切都是郁以云的错。

于是,那时候的指责,不信任,让郁以云选择离开黎峰。

郁阳恍然大悟,对着郁以云,他神色动容:“以云,是爹错怪你了。”

郁以云看着他们,目中无悲无喜。

郁清秋看郁阳与郭玥都不理会她,她忙转向郁以云,膝行两步:“姐姐!是我做错了,姐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

便是到这时候,她还是本性难改,因郁以云单纯,她认错得快,一定还有机会。

只不过,她失算了,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刷”的一声,一件物什破空砸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深深嵌入地板,吓得她“啊”地一声尖叫,再睁眼时,长剑离她的脸颊只有一厘的距离,剑风凛冽,杀意直逼她的面上。

岑长锋脸色黑沉,他攥紧放在身侧的手,剑鞘还挂在他腰侧,然长剑早插在地面。

浓重的杀意煞得郁清秋腿酸,瘫软在地,一句话再说不出来。

早在她以如此缺德的手段对付同胞姐姐,她就得知道有今日这般报应,所有以偷窃名义得到的东西,终究不会长久。

这不是岑长锋第一次看当日的真相。

在观第一次时,岑长锋怒意早已灌满心腔,强忍不发作,不代表第二次时能够心平气和。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郁以云在挖雪,原来,她只是想要有一个能容纳她的地方。

此时,他看向郁以云,她洗刷完冤屈,也该出一口恶气,只是岑长锋盯着她的脸,除了淡然之外,没看出什么。

郁以云揣着手,她置身事外。

郁阳与郁以云说话:“以云,你如今回郁家,郁家只会有你一个子嗣……”

郁以云只是寻常态度:“我不擅管族之道。”

郭玥的话说得小心翼翼:“没关系,我们会好好教导你的。”

郁以云对他们郑重作揖:“父亲、母亲,尔等生恩我并不会忘。”这句话点到为止,意思已经十分清楚,多说无益。

“只希望,郁家能善待张嬷嬷。”

至此,郁以云与郁家才算切割,郁家除了赐予她的姓氏,生恩虽在,但其余都与她区分得一干二净。

大殿上,只剩下岑长锋和郁以云,又恢复一片冷清,郁以云有点冷,她垂眼看着底面,心里开始想黑蛋会不会饿了。

没见到她眉宇露出欢欣,岑长锋心中更为烦躁。

为什么,本不应该如此。

既往受过的委屈,他一一为她翻案,为她讨回公道,但为什么,她不曾露出高兴的模样?

略过心头的沉重,他问:“你不肯回来,可是因为这些事?”

郁以云疑惑,说话时,哈出白色的雾气:“真君,我所修之道,注定回不来的。”

岑长锋凝视着她,他心中好似拧成一个结,断定:“是他们负你,逼你走入这条道,所以你回不来。”

郁以云抬起眼,她眼瞳一片清澈干净,似乎带着疑虑:“真君把护心镜所记,都看完了?”

岑长锋抿住嘴角,他没有回,似乎是默认,又似乎是否认。

郁以云张了张嘴,雾气在她四周散了又聚,聚了又散:“若真君已经看完,怎么会不懂我入此道的真正缘故呢?”

岑长锋盯着她。

两人之间,流窜着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