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话,曹大山家的妇人愕然抬头,道:“怎的?那大姐儿要回来了?”继而恍然道,“怪道那曹三郎家过会似地来那多人。”又苦着脸道,“那大姐儿也不是个好说话的!”
主簿心急着往城门去,被这妇人缠的不耐烦,摆手道:“你只按我说的去。”说罢再不多言忙忙的走了,曹大山家的妇人这才擦了泪扶着女婿半喜半忧的去了。
此时包着头风尘仆仆的林赛玉正坐着小驴车,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正午的日头毒辣辣的挂在天上,让两旁的野树都收紧了叶子。
“七月秋样样收,六月秋样样丢”林赛玉举着一把蒲扇遮阳笑呵呵说道,“来年可是个好年。”
赶车的老汉听见了,便回头笑道,“有大娘子这样说,老儿我就安心了。”
说的林赛玉直笑,看着这个内黄县县令给雇来的新车夫道:“那还不一定,人常说雷打秋,冬半收……”
不带话说完,那老汉就连声呸呸的吐口水,说道:“大娘子,那可就没咱们的活路了,今年只收了不到一半的麦,如今就指着地里的稻子和豆。”说着满脸的哀忧。
林赛玉忙止了笑,抬头看了看天,见烈阳如火,叹了口气,喃喃道:“农事之难难在看天。”再听那老汉继续道,“这一夏天雨水少的可怜……”不由苦笑一下道:“徐州倒是水大的厉害……”
自从出了开封府,林赛玉沿路走了许多县,因一心要种果园,便留心查看如今都有什么果树可栽种,这一看倒让她惊讶的很,果树种植范围大大超乎她的意料,这一路下来,她定了内黄的五十株枣树,临漳四十株板栗,又在成安附近寻了一处园子,看中了核桃等株苗,因此原本四天的路程,她足足走了十天才看到成安县灰扑扑的城墙。
“大娘子,又有人接着呢。”赶车老汉说道,一面搭眼去看,将林赛玉从如何安排果园的思绪中唤过神,也抬眼看去,见其中站着一身官袍的朱文清,便无奈的笑了笑。
说来也奇怪,自从出了开封府,不拘到了哪一处,总有当地官员并乡绅们接着,按理说她自己也没个定数走到哪里就拐到哪里,怎的这些人有未卜先知之术一般,搞得她面红耳赤哪里也不敢旧待,倒有些仓皇跑路的感觉,一面想着,看车已行近忙整整衣衫跳下车,朱文清带着众人笑哈哈的迎了上来。
“吾等还以为大娘子又被哪里给抢了去,再不来,咱们就要往各县找去了。”朱文清笑道,看着妇人的穿着比走时更加简朴,以往还戴个钗,如今挽着鬓只用青手巾包了,也难为那些县丞们能认出她来。
林赛玉忙冲众人施礼,笑道:“倒是打扰众位了,小妇人可不敢当。”
那些乡绅们一脸委屈的挤了上来,纷纷道:“大娘子可算回来了。”“大娘子可不许再走了。”其中有一人还哭了起来,吓得林赛玉手足无措,一问才知此人今年麦灾受损最为严重,几乎是颗粒无收,顿时心里也满是愧疚,倒好似自己毁了人家的地一般。
朱文清最知晓这个妇人的性子,忙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道:“如今哭什么!早让你们好待大娘子,还让大娘子受人欺而离家,可是怪谁!没得扫了兴!”
有眼色的忙将那人拉去了,自从林赛玉走了之后,他们这些乡绅也倍受县令大人的责骂,关了曹大山,余下的气便全撒到他们身上,见一面就数落一通,只说是他们怠慢了大娘子,骂的这些人纷纷躲在家里,又各自捐了粮出来才好过些。
拥着林赛玉进了城,引来众多人的围观,多数人如今都知道自己这里出了个农神娘子,但见过的不多,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将本就不宽的巷子挤得水泄不通,这场面让林赛玉直冒冷汗,听的围观人有问道:“大娘子,明年种什么好?”“大娘子,明日可下雨?”更是大窘,忙忙的冲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