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早饭, 师兄师姐们一刻也?不敢休息, 担上药箱, 领着师弟师妹们继续在田间穿梭。
许晚春则被老师留了下来,为其余呼吸困难的大腹晚期患者放水。
这其实是很不安全的医疗手段, 不止有很高的复发率,还容易感染。
可这操蛋的岁月,它...没!有!药!
特效药太少太少了, 症状浅的,还能利用现有的药材将人治好。
但重症晚期的,很大程度只能靠赌。
赌患者不会复发,才能进入下一步用药环节。
那种?无力感,哪怕是见惯生死的许晚春, 也?觉心口沉甸甸的...
“...好了,可以包扎伤口了。”又帮一位患者放好腹水,许晚春叮嘱配合她的助手同学,处理后续事件。
正在她边摸脉,边微笑?着告诉患者,中午为他们准备了高营养的鱼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卫生室内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刘三?媳妇摔倒了,她八个多月的肚子...全是血啊...那什么,都说七活八不活的,大夫,刘三?媳妇那孩子不行了吧?”
“别瞎说,你这个说法是没有依据的!产妇人现在在哪?”带队老师皱眉呵斥完慌慌张张的男人,又立马追问?。
男人缩了缩脑袋,小声呐呐:“来...来了,他们用门板将人抬来了,我跑得快,先来给大夫们报个信。”
得到想要的信息,老师立马催促学生们:“快,隔一间产房出来,准备...”
话还没说完,就见许晚春同学已经从药箱中翻找起?了需要用到的药。
于是老师将多余的话咽了下去?,神情严肃道:“许晚春同学,韩芬芳同学,这名产妇可能需要你们主?要负责。”
韩芬芳,也?就是带队师姐立马应了声:“是!”
“是!”许晚春的反应也?不慢,她知道老师的意?思,时下大多人都接受不了男医生助产。
事实也?确实如几人猜测的那般,产妇血糊糊被抬过来时,模样老实巴交的老婆婆,一边抹眼?泪,一边嘀嘀咕咕重复着:“男大夫不行...男大夫看了儿?媳就活不下去?了。”
救人如救火,这种?时候,谁也?没工夫跟迂腐老太太讲道理。
临时产房内,许晚春和师姐韩芬芳努力屏蔽外在的喧闹,一人用竹筒听胎心,一人摸着腹部判断胎位...
“是横位!”
“还有胎心!”
很快,两人都得出了结论。
许晚春刚升起?的欢喜瞬间消失干净:“是...横位?”
韩芬芳同样沉重着表情点头?:“对,是横位,只能徒手旋转胎位了。”
这很疼,比分娩还要疼!
产妇很有可能在中途疼到休克,又或许失血过多。
即使最后幸运地大小平安,产妇也?有百分之三?十留下后遗症的可能性。
最好还是剖腹产,可眼?下,不管药物?还是环境,都没动刀的条件...
这一瞬,许晚春觉得自?己后背都沁出汗了。
“能用银针给孩子调整胎位吗?”韩芬芳是西医,对于中医只是一知半解,忍不住希冀地看向师妹。
许晚春摇了摇头?:“确实可以针刺足小趾外侧至阴穴,留针15分钟矫正胎位,但起?码要连续针刺三?天才行,现在来不及了,倒是可以针刺麻醉,不过只有药用麻醉的三?分之一效果。”
情况紧急,韩芬芳虽失望,却还是立马决定:“那你行针吧,我出去?跟老师还有家属说一声,如果同意?咱们接生,就得让家属按风险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