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昏厥了半小时,醒来时正好在热心同事沈冰的车上,因为不想被拉去医院,所以沈暮云拜托他送自己回家。

第五位,是他很欣赏的一位新锐画家,沈丁。他在某次画展上被一副作品深深吸引,而正巧作品的创作者沈丁就站在他身边,于是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沈丁问了他的地址,说有新的作品的话想寄过来,请老师指点。

第六位……

沈暮云实在想不出来了。

再往外发散,只能将一些快递小哥、网购商家、校档案室管理员……等等一系列跟他完全不熟的人加入嫌疑。

稍微熟悉一点的,只有上面五位。

会是其中的谁?

沈暮云把指甲一直咬到肉,还毫无察觉地继续往下啃。他不应该深究莫名其妙的恶作剧,却偏偏对这封信极为在意,每每想起来,胸腔里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沈暮云吸一口气,阴沉地盯着信,终于放过发红的拇指,把手伸向信纸的一角。

他撕下没有写字的地方,呼吸急促地将它塞进自己嘴里,像异食癖患者那样仔细咀嚼品尝。

……甜的。

……口感很柔韧。

……很好吃。

沈暮云将“纸”吞下去,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已经吃掉了所有的边角,只留下信的主体,并开始对信封蠢蠢欲动。

沈暮云愣了几秒,然后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将信丢到床上,给自己倒了整杯冰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我在做什么啊,他想。

冰水浇灭了胃里的火热,他冷静了几分钟,把信拍了照,折起来收进书柜最深处,让它远离自己的视线。

接着,他拿起手机,向五位嫌疑人同时群发了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