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低头,看到门缝下透出来的光影在变幻,昭示着有人正从门后走过。
沈暮云轻轻握住门把手,然后飞快将门拉开。
白色的纺纱晒被冷风吹得摇摆不定,开着暖气的屋子忘了关窗, 隆冬的冷意从阳台渗透到房间内部, 让光着腿的沈暮云打了个寒战。
房间里空无一人, 只有还没套完的被套乱糟糟堆在沙发边。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接通了。
沈暮云甚至忘记了第一个拨给的是谁,只听到轻快的声音在手机听筒里响起, 滔滔不绝地跟他打招呼、问他第二次治疗效果怎么样、现在身体有没有好些。沈暮云怔怔地看着被套堆,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才辨认出说话的人是沈丁。
他吸一口气, 终于开了口, 让沈丁马上来一趟诊所,把沈夜星也带来。
沈丁在电话里支支吾吾。
这绝不像他该有的反应, 毕竟他是四个人里最闲的那个, 没有正经工作, 每天在画廊里划水摸鱼,过去几个月都是随叫随到,从来没有拒绝过沈暮云的请求。
沈暮云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借口,顶着冷风走到阳台上,四处打量片刻,依然没有看见沈甲的身影。
于是,他跟沈丁说:“还是来吧,我准备跟你们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
电话里立刻陷入了沉默。
再开口时,沈丁声音激动得微微发抖,什么借口都不找了,用甜腻腻的语气喊了一句前辈,跟他说:“等我四十分钟,我马上带着狗赶到!”
沈暮云挂断电话,继续拨给沈乙和沈冰,用的是同样的理由,非常顺利地从他们那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打电话的时间里,他又将整个卧室找了一遍,可本应该在这里换被套的沈甲还是无影无踪。
十分钟前,沈暮云亲眼看见他抱着被套进的房间,之后便再也没出来。
肚子太大,四肢也没有完全恢复灵活,他很快找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