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托着自?己的脸。
顾淮安今晚确实?喝了不少,劲瘦的手指捏着眉心的位置,再?看了一眼放在小几?上的红包。
他坐起身,给自?己倒了一碗热茶,喝下去之?后整个人才有?几?分清醒,“既然给你的话,你就收着吧。他每年都?会给我压岁钱,就是去了儋州也会让手下的侍卫送过来,每次都?不少。”
安王打仗,可也不代表着没钱。在混乱的边境,什么宝贝没有?。安王本身没什么花费,因此安王府的家底很是丰厚。
倘若他真的只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废物,这?些家底是他拼命挥霍一辈子都?用不完的。
“你要不要去前院看看,他一个人也孤零零的,要不然一起来守岁?”
“嗯。”顾淮安应了一声,直接下来,走到旁边用冷帕子洗脸。彻底清醒了之?后,嘱咐道:“我去看看,等会儿?再?回来。”
说完之?后,他往外面走去。
姜若将红封放了起来,去了偏厅继续打络子。也不知道绣花时?候条顺理直的线到了打络子的时?候,怎么就乱成了一团。
墨竹做了三个平安扣的时?候,她还没能做出来一个,最后拿着一团乱糟糟的线靠在椅背上假寐。
她还记得要守岁的事,心里默念着“躺一会儿?就醒”,谁知道靠上去没多久之?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头慢慢歪斜,最后大半个身体直接靠在了柳氏身上。
柳氏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重量,打络子的手停顿,动作就慢下来,示意?屋子里的人声音小些。
这?或许是她和女儿?离得最近的时?候,能感?觉靠过来的身体软绵绵的,身上还带着染上的水果的清香和说不出来的香味,奶乎乎的。
她微微低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女儿?瓷白的脸,忍不住想。
要是一开始没有?那场意?外,她是不是就可以看着岁岁慢慢长大,看着她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成长为快乐的小姑娘。她会靠在自?己的怀里撒娇,会抱怨管教嬷嬷严厉,还会偷偷脸红着和她说哪家的公子长得极为俊俏。
她会有?最好?最好?的人生。
而?不是在这?个年纪就早早承担过多的压力,连和她相处都?是亲密当中带着恪守的本分。
柳如是眼里逐渐有?了潮意?,连带着心脏的位置都?开始抽疼。她最近疼的频率太多太多了,已经快要连表面的光鲜都?要维持不下去。
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多少能和岁岁相处的时?间。
停下手上的动作,她轻轻喘口气,将最后一点丝线编制进去,打了一个繁复的平安扣。
外面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开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