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落荒而逃。
浴室门关上,张安成才终于分给地上的越风一丝视线,翻出有段日子没用的手铐,铐住他。随后他平躺在陈向天的床上,双手叠放在腹间,姿态平和,耳朵捕捉到浴室不间断的水流声。
柔软的头发随着风扇转向带来的气息流动而轻轻颤动,大概刘海有些过长了,发丝时常会戳着眼睛。那两只浅色眼珠微微缩放着,眼白处泛着血丝,眼睛睁大,大概每三十秒才迅速地合几下眼皮,勉强保持住眼部的湿润。
他面无表情,唇线平直,一动不动,仍旧是无害软弱的外表。
躺在一号床陈向天的床铺他被陈向天的气息包裹着,像是缩回安全区,或是身处母亲的子宫里,对此感到舒适、满足。
满足。
很满足。
交叠的白手微微动弹。
不满足。
双手逐渐十指交叉,柔软的掌心相互贴合,随后又慢慢地鼓出空隙,像是里头藏着什么,但他知道其实什么也没用。
抬起自己的手,中袖往下掉,露出一截白如藕节的上臂,用上力,肌肉只微微起伏,手腕间的骨节分明些明明也努力锻炼过,吃食全部照着计划来,但肌肉总是不增长。
死气沉沉的身体和他的活力一点都不一样。张安成轻叹,将右手手掌对着自己,脑中浮现的是陈向天肌肉结实的肉体。他捏着自己的手臂,太过柔软,捏上去没有韧性;一手圈起自己手腕,过于细瘦,没有多少力量感;再摸自己的手,火热的温度在夏日无人想要接近到时候陈向天还会想握住他的手吗?
眼睛长时间没有眨动,传来一阵酸涩感。眼皮迅速颤动几下,张安成感到眼角开始湿润,好像是眼泪在涌出。
没什么大不了的,太久没有眨眼就是会这样。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感觉奇妙,心脏好像塞进了棉花糖,絮状的食物膨胀,胀得心脏快要炸开来。腿忽地抽搐一下,脚跟撞上床板,耳边响起一声床板挤动铁架的嘎吱声,像刚才越风和陈向天做爱时发出的声音那般刺耳。
张安成伸直手指,看着本泛着粉色的指尖被白青色给占据。心脏跳动的声音被棉花糖给拖累了,变得沉重、缓慢,那些絮棉朝他嗓子口涌去,他微微张开唇,以为自己能尝到甜意,但喉间只有无止尽的酸涩感。
原来不是棉花糖,是情绪作祟。
心脏像抽水泵,一下一下地抽搐着挤出血。
那只细瘦的、苍白的双手在空气中摸索一会,随后像是捧着什么渐渐接近自己的脸。
张安成想要更多。
他闭上眼睛,在空气中落下一个吻。
浴室的水声不停。
门被敲响,他下床,一脚把似乎有醒来趋势的越风踩到地上,叫他再睡一会。抽出木棍,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人他毫不意外,慢吞吞地开口:“林助理真是好久不见。”有时候家人管得太严也不是一件好事呢?他那张清淡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