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天不来看他。

而张安成忍了很久才没一个电话打过去问如果是陆振明住院他是不是就算请假也要去探望毕竟对答案心知肚明还要不停追问很让双方都难堪。

人和人是比不了的。于是张安成再一次认识到这句自己四岁就知道并且亲身体验了的话。

继而他看着台阶发出叹气声。

张安成上楼上得很艰难,磨磨蹭蹭十几分钟才勉强到了三楼,气温一点不高,但他的额角和鼻头都蓄出细密的汗水,顺着面部曲线下落,瘦削的脖颈起了一层湿热。

下午五点多还有光照,他纤长的浅色睫毛被光一洒乍看像是银杏叶的扇面,扇面精致还带着晶莹露珠。这人长得很清秀,周身还带着柔弱的气质自从发现陈向天似乎不讨厌这个调调,张安成便一发不可收拾。

新腿,也就是那两根拐杖把他扯到311宿舍门前,他看着墨绿色的门板上订着的金属制牌子:南大落榜生。

越风贴的。张安成并不怎么意外这人会做出这种事。一般来说寝室贴着这些牌子都是为了搞笑,但311寝室肯定不是因为张安成真的是南大落榜生。

贴这个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奚落他。张安成哼一声,起码在自己和越风间,陈向天会更喜欢自己。

他进屋,让寝室里有了一个活人。

把拐杖放在桌旁,坐下,心想越风对陈向天愈发上头,这不是好事。他休息一会,思绪满是要怎么让越风尽快退场,忽地嗅到自己身上淡淡的汗味,连忙起身去清理,他最近很重视自己的形象管理。

等张安成艰难地从浴室出来,身材高大的青年单肩背着背包走进屋来。他先是眼睛微微一亮,随即瞟到陈向天身后的越风,又微不可察地皱眉。

越风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带着水果去了阳台。而陈向天把外卖放桌上,心情不好,都没和他打招呼。

张安成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定是越风惹得他不开心,没有想过陈向天的不开心或许也和自己出院有关。

来自身旁的视线过于火热,以至于陈向天的动作都有几分僵硬,他想了又想,语气斟酌来斟酌去,试探性地问出一句:“吃饭没?”瞧见张安成手里的拐杖,“伤要多久才好?会痛吗?”他一连提出多个问题,这样张安成就可以一个人自言自语、自娱自乐。

张安成的神情一亮,莫名有种饥肠辘辘的小狗看见路人给它喂食的兴奋感,陈向天默默移开视线不和他对视,莫名担忧他下一刻便会扑上来,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始整理自己本就没放多少东西的桌子。

张安成抓着拐杖的手开始出汗,和心一般暖烘烘的,虽然没扑上前去,但也在他身旁黏黏腻腻的,“还有些痛虽然医生叫我多躺几天,但是我觉得没什么关系,绷带大概一个星期就能拆掉了”

陈向天心想你还是多躺几天吧。

“辅导员本来让我请一个星期的假,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他点点头,时不时顺着话发出嗯声,张安成貌似乖巧的外表和出色的成绩的确很讨人欢心。

“不过学生工作还挺多的,还要上课、学习就拒绝了,”张安成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稍微瞟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到陈向天身上,手指盲打出一连串的消息,“你部门上个学期的推文好像少了点,这样拿不到优秀分会少的,要不要我给你投几个稿子”

陈向天还没回答,越风一靠阳台玻璃门,发出门碰撞的声音,“我等一下就写策划、写稿件,一定帮我的部长把这学期的推文刷爆。”

他说这话时一字一顿的感觉,带着一次性手套,手中的水果刀有条不紊地削去果皮,果皮像下饺子一样地进了垃圾桶,手里的哈密瓜逐渐露出多汁的果肉。

越风之前根本不算积极,次次都是踩着线过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