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啊他站在家门口,踌躇半天,还是给自己点了根烟。
一月二十三:晚上十点回宿舍没有狗尾巴。哭过了,眼睛有点肿,能不能少哭点他真的(涂黑)。上药,身上全他妈都是痕迹乳头破了。脑残啊不让他拉帘子他体寒。一点三十五睡着。
一月二十五:脑残买烟花,他讨厌玩烟花(涂黑)脑残(纸破了)。上厕所两次,喝水比以前少
一月二十六:八点半醒来,赖床到九点被神经病叫起来,半个小时抹药乳头、凸起来了(涂黑)一点,今天又晚睡。两点去阳台(划去)他不会伤害自己(划去)(涂黑)早知道在阳台也装监控他进来了(涂黑)我看不出来(涂黑)(纸破了)
二月一:不回来不回来不回来都是你们的错(看不清的字)他从来不看春晚(涂黑)今天神经病和他一起睡真恶心(涂黑)(纸破了)
二月二:拉床帘了烦,他几点睡着的?我(扭曲的字)我睡不着。
二月八:叫你熬夜被傻屌发现了吧。大晚上不睡觉在那里抽烟,烟全给扔掉哈哈哈、
二月九:(空白)
二月十:(空白)
二月十二:别他妈再带他出去,(划去)我看不到他(划去)
二月十五:在学狗爬(扭曲的字)(划去)不要露出委屈的(划去)(纸破了)被欺负得很惨九点躺上床。床帘、看不见(涂黑)睡着了吗??
二月十六:一天,还有一天就回去
二月十七:语宴
乔贝笔一顿,在纸上留下一个黑点。陆振明在楼下喊他吃饭,他随便回了声搪塞过去,目光仍旧在手机上的画面聚焦。
现在才早上六点半,陈向天至少会睡到八点。画面没有变动,一号床的床帘拉得紧紧的。乔贝稍微合眼,眼下的青黑在白皙肤色的对比下很显眼,让面色沉郁。他知道自己写这个没有意义。本摇摇欲坠的笔终于通过手指间裂缝,摔在地上,坚持了二十九天的日记成为好几个纸团散在桌面上。
今天就可以见到陈向天了,今天。乔贝捂住脸,缓缓屈身,卷曲发丝骚扰面颊,他很紧张,心脏在抽搐,比第一次赢得比赛要跳得更快。
很痛。他捂住心口,衣服的皱褶全都通向左胸,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那些不该乱扔爸看到会和陈向天说的。他忽地抬头,眼白处的血丝细细地蔓延。不能给他逃跑。乔贝想着,伸出手将每一张纸都重新展开,随即他站起来,找出铁盒子和打火机,收藏的糖纸全倒出来,皱巴巴的日记被放在铁盒里。
窗外的天空混沌,黑云逐渐褪去但太阳还未升起,屋内昏暗一片,被调成永不熄屏模式的手机屏幕冷光幽幽。他打火,深幽的瞳孔中一抹亮光接着开始在他面上燃烧,火光跳动着,将纸张全给吞噬。
乔贝把“罪证”消灭掉。
各式各样的糖纸躺在日记的尸体上,眼睁睁地看着黑暗再次袭来这大概会是它们最后一次看见光亮。
看着仍旧没有变动的手机画面,乔贝打个哈欠,眼角泌出泪,眼睛水光潋滟。
在卫生间洗漱,他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泡沫,卷发耷拉着,稍微遮挡住了视线,镜子里的男性精神不振,神情冷漠。
这样会被看出破绽。乔贝侧了侧脸,意识到该整理一下自己。拿起台上的梳子,动作粗暴地梳理乱发,他不在乎这样会让梳子上的断发多出几倍,用纸巾漠然地把那些发丝给捻着扔进垃圾桶。
乔贝从口袋里掏出皮筋,给自己扎起辫子。镜子里的青年好歹露出自己的面容,看起来不再那么阴沉。
还不够。他嘟囔一声,食指拇指分别按着嘴唇两侧,然后控制嘴角微微扬起弧度,然后再稍稍抬起眼皮,这般动作下来,虽然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