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天无表情地回答他的问题,手插在兜里,免得一不小心就将手掌放在他的脸上。说完就想走,但脑中越风说的话再次跳出来警告他,只能按捺住厌烦等待他的回复。
越风一点头,说他也要去,进屋从鞋柜抽出一双鞋,坐下椅子上穿鞋。
陈向天不想节外生枝便没出言拒绝,但暗地里的辱骂是少不了的。他站在一旁,见着越风穿上袜子,再穿上鞋,动作慢慢悠悠,八十岁的老人与他相比都要来的迅速,登时就火冒三丈。
你三分钟可以把宿舍地板来回擦三遍,穿个鞋居然要三分钟?
去死吧!他诅咒越风。
把脚套进鞋里,但散落的鞋带却迟迟不系,越风仰起头,看向陈向天,白色球鞋缓缓地勾了勾。
陈向天脚尖微地朝向外门,看起来很想夺门而出,对他的动作装作若无其事。
越风眼睛一眯,似乎为他的不识相而不悦,可又好像只是为了促狭,“帮我系鞋带。”手肘抵在椅背上,满脸的理所当然,语气平淡到差点让陈向天以为他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他看向越风的手,指节修长,淡粉色的指甲上弯出白色月牙一双很健康、很漂亮的手。
很好,应该是听错了。他站着不动。
于是越风叹口气,好像他在耍小性子一样。长腿一伸,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又道:“帮我系。”
你有病?这句话脱口而出,陈向天像是卸下一块大石头般一松。随即他为自己感到心酸,短短几天,竟然卑微成这样。
高烧将之前的事都模糊了,一醒来觉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或许他根本不想记住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许在做梦,说不定从三天前他就生了病,所以神志不清,所以才会有这么荒唐、根本不可能发生在现实里的梦。陈向天这么想,也希望是这样。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真实的刺痛感让他希望破灭了,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恐惧感。
越风看着他,看了三分钟,也有可能不止。
陈向天站着,站了三分钟,也有可能更长。
但最后他上前一步,蹲了下来,那双肤色较深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伸向那双白亮的球鞋,衣袖因为拉伸的动作向后缩,昨夜被磨破皮的手腕带着显眼的伤痕。一个结,手指带着鞋带穿插,迅速地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系好了。
那双手正要伸向另一只鞋,越风的视线扫过他宽阔的肩膀,漫不经心地用鞋尖踢了踢他的手心。被踢到的那只手倏尔向后缩了一下,然后又犹豫地伸向他的右脚。
越风看着两只鞋的鞋带都系紧,这才带上稍许真心的笑,伸手摸上陈向天的头,“好,”他夸赞着,手指揉捏那带着肉的耳垂,拂过耳尖,然后轻轻地摸过那稍许湿润的头发,“真乖。”
陈向天抬起头,那凶狠的视线让越风的动作稍微一滞,但随后他又放松下来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还能做什么呢,只能供人观赏罢了。
周天很快就过去了,让陈向天松一口气的是当晚张安成回来并未对他做什么,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一连几天都早出晚归。课堂上虽然坐在他旁边(很多同学对此感到惊奇),但也始终对着电脑敲打键盘,他们之间除了张安成固执的早午晚问好和他的生理需求外就没有交流。
而越风也没再和他做过。
这对陈向天来说是好事,没了和他们的接触,身上的痕迹很快就消退许多。只是把柄在别人手里,心中总是带着一根拔不掉的刺,陈向天偶尔醒来,像只惊弓之鸟。
越风在周天过去后,又恢复往日的懒散,并没有像承诺的那样早起,依旧一觉睡到中午,对他也像是操完后就失去了兴趣,近两天都不在宿舍,课上更是从没出现过他的身影。
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