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必做。”

祭坛周围刮起了风,是一股带着暖意的风,吹在身上,就像是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在路过你身边时,用尾巴扫了扫你。

风声消失,一个巨大的尸骸虚影从祭坛中显现,出现在阿缠的视线中。

那是一只九尾狐妖的尸骨,此刻,他安静地趴伏在地底,他的时光凝滞在许多许多年前,这世间的喧嚣与荒芜都与他无关了。

阿缠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原来阿爹没有离开过,他将自己埋葬在了这里。

这一刻,阿缠脑海中一片空茫,她对阿爹的印象,其实也已经很淡很淡了,可她知道阿爹很强大,他能够活很久,比她更久。

她一直以为,他们不喜欢她,所以不在意她的死活,却从来没有想过,阿爹已经不在了。

是不是很多很多年前,她在青屿山上哄骗自己哄骗阿绵,说阿爹一定会来找她们的时候,阿爹就已经深埋在这片土地中?

她一直苦苦追寻的答案,终于有了结局。

泪水无声地铺满脸颊,阿缠的胸口艰难地起伏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休命第一时间发现阿缠的异常,他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阿缠,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怎么了,哪里难受?”

阿缠抓着白休命的衣袖,张着嘴呼吸,小声说:“白休命,我心口疼。”

白休命抬头看向大祭司,眼神泛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善:“大祭司?”

大祭司上前几步,在白休命的注视下,在阿缠的左右手腕,与后颈侧轻轻按压了一会儿,阿缠闻着对方身上淡淡的属于草木的苦涩味道,情绪逐渐被压制下来。

见阿缠有所缓解,白休命才开口问:“她怎么了?”

大祭司安抚似的朝阿缠笑了笑,摸摸她柔软的发丝,说道:“没什么大事,阿缠身子弱,被祭坛中的残余的大妖气息影响了心智,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有了大祭司的解释,阿缠表现出的异样就显得正常多了。

白休命并未怀疑对方的话,他看向阿缠,轻声哄着她:“我先送你出去好不好?”

阿缠摇摇头:“我要留在这里。”

“听话。”

阿缠依旧只是摇头,无声地看着他,她的眼睫还是湿润的,眼眶泛着红,她乞求的看着他,目光柔软又哀伤。

在这样的目光中,无论她想要做什么,白休命都舍不得拒绝。

最后,他只能妥协:“好吧,你可以留在这里,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好。”阿缠听话的点点头。

当白休命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阿缠身上的时候,那巨大的尸骸虚影已经逐渐缩小,最后只浮现在祭坛中央。

大祭司对白休命道:“现在可以去祭奠西景大人了,将阿缠交给我吧。”

白休命略有些迟疑地松开了手,让大祭司扶住阿缠。

大祭司握着阿缠纤细的手腕,她的手略微有些粗糙,却很温暖。

白休命走上前,来到祭坛边缘,然后取出一个酒壶与两个酒杯。

酒杯一左一右被摆在地上,他拿起酒壶,从里面倒出酒液,将酒杯斟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

白休命拿起右边酒杯,手中的杯子微微倾斜,酒液溅落在地。

“晚辈白休命,代家父白煜来送前辈一程。”

他敬了三杯酒,才将空掉的酒杯放回原来的位置。另一边的酒杯中,酒液微微晃动,映着天穹。

阿缠注视着白休命的背影,她一早就知道,白休命是代替明王来祭奠一位友人,却从未想过明王的友人会与自己有关系。

原来那一日在上京,大家说响了大半夜的雷声是因为阿爹,她